张廷玉微微一笑:“鄂相,今大清已拥有四海五极八荒,百族民数数以亿万计,疆域之广亘古无前。自康熙51年实行“滋生人丁永不加赋”以来,根据今年11月各地上报民数,迄今我大清已有一亿五千万之多。我大清疆域广袤,自东至西、自北至南都有万里之遥,如若边事一起,再往边地调兵是远水难解近渴!所以从秦汉以来就在四边实行军屯之策,这药方虽老,但却极为管用!且咱大清统御四海,拥天下亿万各族百姓,为何还纠结于满汉畛域之见哪?”
乾隆看着两个老臣争论得已如同两只斗架公鸡一般,不由面上微微一笑:“张相、鄂相两位都是朝廷肱骨之臣,不要因国事伤了和气!当今正值朝廷吐故纳新用人之际,这朝中政务、军务确该好好理一理!有些朝臣世受皇恩,拿着朝廷俸禄,却只知结党营私舞弊、碌碌无为,实在辜负了朝廷信任!朕已将贵和革职查办!你们要拿个章程裁撤冗员,断不能容贵和这类背恩负义、放纵不法的人留在朝廷!”
众人正说着,苏培盛匆匆走到乾隆前低声附耳道:“皇上,桑金在狱中服毒案已告破了,副将叶巽与郑兰博在殿外听传!”
乾隆眼睛一亮,抚案大喜道:“你传他们进来,别人都说朕用人不当,如今也叫那些人看看他们两个年轻臣子是如何办差的,也给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员们做个样子!”苏培盛听后匆匆走了出去,把叶巽与阿波引进来给皇上见礼。
乾隆命苏培盛扶起叶巽与阿波,微笑道:“桑金狱中服毒案是咋回事?你们且给朕与诸位军机大臣说一说,也让我们换个耳朵,听些有趣事情!”
阿波哑着嗓子躬身道:“皇上,我们为查案,今天连续四个时辰没有粒米粘牙了,皇上能否赏赐一杯茶水,让臣润润嗓子!”
乾隆听了哑然失笑:“这倒是朕的不是了!只知让马儿跑,却不知马儿未吃草呀!”张廷玉与庄亲王闻言都笑了起来。
乾隆吩咐苏培盛给两人泡两碗茶水上来,又让小太监取来了几盘炸春卷、茯苓夹饼、豌豆黄等御厨点心,阿波抿了一口茶,从盘中拿起一块点心一口吞了下去。
叶巽躬身道:“皇上,忙活了一整天,臣等终于查明,这桑金狱中服毒案就是个诈死之局,这桑金并没有死!他是诈死,只不过是为了从牢中脱身而巧设骗局!”
乾隆与张廷玉等听了眼珠子都掉在了殿里地面金砖上,鄂尔泰面色一黑厉声道:“你们两个小鬼真一味胡说八道!在京城大狱中诈死,难道那些大理寺仵作都是吃干饭的?竟能被他这样轻易骗过!”
叶巽抬眼看了鄂尔泰一眼:“鄂相觉得此事荒诞不经,但桑金的确活生生逃了,是臣亲眼所见!你以为我这样不知轻重,敢在这朝堂胡说八道吗?”说完不卑不亢,有条不紊地把查案前后经过讲了一遍。
庄亲王听了不由地击掌而赞:“真奇案呀!闻所未闻!这桑金也是有本领的,服毒诈死,竟能骗过一众大理寺仵作,又精巧设计起死回生,成功逃脱了监牢!”乾隆在一旁听了也啧啧称奇。
张廷玉道:“这桑金虽然术法超群,但还是在叶副将、郑副将面前现了原型,能在半日内就查清了这桩奇案,叶副将、郑副将可把朝廷一众干员能吏比了下去,让他们羞愧汗颜呀!”
叶巽拉了一把在狼吞虎咽的阿波:“张相赞誉实在不敢当,臣与郑大人、狼青大人蒙皇上信任,为朝廷办差,不敢不全力以赴,尽心竭力,何况桑金师徒还未归案,狼青大人正为缉拿桑金师徒一伙辛苦奔波!不过据臣等分析,这桑金服毒诈死一案还涉及大理寺与监牢诸多关节,恐怕其中涉及一些相关官吏,还需皇上与诸位大人定夺!”
庄亲王看着张廷玉与鄂尔泰一笑,转身对乾隆道:“皇上,通过这桑金服毒诈死案来看,朝廷里有些官员像贵和一样贪渎玩法,专一逢迎上司,废公营私,在朝中尾大不掉,皇上要防前朝明珠、索额图结党之祸呀!所以裁撤冗员也要有章程章法,欲治国,先治吏!”
乾隆微微点头:“不论才干,官员第一要尽忠职守,尽忠职守就是忠于朝廷,叶巽方才说得好!官吏才干是很要紧的,但如不走正道上,害处更大!但如何管好官员、搞好吏治却是关键,此所以治政先治吏!全官员选拔、稽核、升降这些吏治之功,是为吏治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