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p>

王珂看季桑宁那早有预料的表情。</p>

“我有什么意外的？”季桑宁手中把玩着一支笔。</p>

嗯……现在季家玩完了。</p>

她也该去一趟华容山了。</p>

这个头阵就由她去打。</p>

“我没有把你的身份告诉他们。”王珂道。</p>

秦昊后来又找过他，想知道一些事情。</p>

只不过王珂全部隐瞒了。</p>

“那谢谢。”季桑宁点点头，真心实意。</p>

“你们不愧是一家人，总感觉连气质都那么像。”</p>

王珂不禁感叹。</p>

“不和他们相认最好，因为我迟早要离开。”</p>

季桑宁认真呢喃了一句。</p>

相认了能怎么样？</p>

她成功的话，就得离开这个世界，回到原本的时空。</p>

失败的话，就直接嘎了，最后只会又让外公和舅舅伤心一次。</p>

就算什么也不做，她也只能活三个月。</p>

综合考虑，不能说。</p>

对外公好，对她自己也好。</p>

她时刻做好准备，迎接死亡。</p>

嗯，当然，最好不死。</p>

她还想看到晏玄复活，还想活着去见自己的朋友，去见外公，舅舅……</p>

那么多人，她舍不得这个世界。</p>

“离开？”</p>

虽然早有准备，但是亲耳听到季桑宁说出这两个字，一时间还是难以接受。</p>

“你说的离开，是离开这个世界，还是说……”</p>

他不想说出那个字。</p>

“都一样啊。”季桑宁满不在乎地说道。</p>

不管是死掉还是离开这个平行世界，不都是消失了吗？</p>

对王珂来说，都是一样的。</p>

可王珂却并不这么认为：“当然不一样，如果你只是回到你原本的世界，那么我想到你在那个时空活的好好的，我会放心。”</p>

“但如果你……死了，就代表你彻底消失了，这个世界就没有你的痕迹了。所以，意义是不同的。”</p>

“那我就尽量活下来好了。”</p>

季桑宁思索了一阵，说道。</p>

王珂沉默了好一阵，看着季桑宁低垂的眉眼，眉宇之间似乎都是对一切的淡然。</p>

对自己的生命如此，对别人的生命亦然。</p>

就好像，这个时空里本就没有什么东西是值得她留恋的。</p>

她是天外来客。</p>

以旁观者的视角，看着这个世界的变迁。</p>

她不关心谁，不在乎谁。</p>

而别人的关心和在乎，对她而言也是可有可无的东西。</p>

她的关心和在乎，另有所在。</p>

绝不是这个时空的任何人。</p>

更不可能是他。</p>

这个认知，让王珂格外难受。</p>

他觉得，有些话现在不说，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p>

“季桑宁，我……”</p>

“对了，王家怎么样了？季家失势，正是你的好机会，你有没有抓住？”</p>

然而没等他说完，他的话就被季桑宁打断了。</p>

好像是有意如此。</p>

或者，是对他的善意。</p>

王珂是个好人。</p>

季桑宁不想让他伤心。</p>

“季桑宁，你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p>

王珂咬牙切齿地说道。</p>

他不需要季桑宁给他什么回应，只是想把自己内心的话说出来而已。</p>

可是就连这个机会，季桑宁都不给他。</p>

季桑宁啊，她可真残忍。</p>

“嗯？”</p>

季桑宁目光清冷，直直看着他。</p>

那双眸子太透亮了。</p>

亮得王珂的话止于唇齿之间，再也无法说出口。</p>

他又沉默了。</p>

好似明白了，他要说的话，季桑宁根本就不想听。</p>

如此也罢。</p>

那就不说了。</p>

“说起来，这件事要谢谢你，季家倒台，秦家有意支持我，所以，这场风波中，王氏集团是获利最多的一方。”</p>

当初那些质疑他的元老，现在对他也是心悦诚服。</p>

王珂重新收获了信任，也像承诺过的那样，带领王氏集团再向上一步。</p>

虽然是踩着季家的尸骨。</p>

然，商场如战场。</p>

本就是没有硝烟的战争。</p>

这都要感谢季桑宁。</p>

不是季桑宁给他的消息，他也不可能联络上秦家，扳倒季家。</p>

“那就好。”</p>

季桑宁点点头。</p>

王珂抿抿唇：“那，我走了。”</p>

他还有很多事要处理。</p>

现在也是抽空来看季桑宁。</p>

季桑宁招招手：“王珂，再见了。”</p>

事已至此。</p>

想来那女孩也能真正的安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