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海里盘算着曾经师父教过的某种阵法。</p>

可以强大灵魂。</p>

但前提是，以她现在的精力，她完全摆不出这个阵法了。</p>

如果她耗费所有精力来完成这个固魂阵法，那她就不可能再给典狱长摆出阵法来换魂。</p>

而给典狱长摆阵法，也就意味着她不可能给自己摆阵。</p>

毕竟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p>

活着，就已经拼尽全力了。</p>

每时每刻，她都在感觉到生命的流逝。</p>

固魂阵，或许可以在与神女的对决中，多一丝希望。</p>

多一丝希望，复活晏玄的希望就多一丝。</p>

爱人。</p>

朋友。</p>

又是这种选择题。</p>

季桑宁揉着脑袋。</p>

而不给典狱长摆阵法，典狱长活过来的希望约等于无。</p>

但选择的时候还没到，王珂却大半夜过来了。</p>

自从上次分别，王珂便再也没见过季桑宁。</p>

他知道季桑宁不想和他扯上关系。</p>

便也不想来招季桑宁的烦。</p>

此时却是不得不来找季桑宁了。</p>

其实他一直在默默关注季桑宁。</p>

从她上山，下山。</p>

事无巨细。</p>

也知道她受了很重的伤。</p>

更知道她进入了人生倒计时。</p>

可他没有资格，也没有理由来问候。</p>

用句赶时髦的话就是，他是个典型的舔狗吧。</p>

可能都还够不上。</p>

“王珂？”</p>

季桑宁知道王珂没事不可能大半夜来找自己。</p>

除非是出了事。</p>

“你，你怎么成这样了？”</p>

王珂看到浑身包扎，犹如木乃伊一样的季桑宁，却是直接愣住了。</p>

虽然从唐勤的口中，他得知了季桑宁的情况。</p>

却没想到季桑宁会伤得这么严重。</p>

看上去像随时都要散掉的骨架。</p>

“一点小意外，最近多谢你照顾了。”</p>

季桑宁认真感谢。</p>

王珂眼中闪过失落的色彩。</p>

就算是如此，季桑宁都不愿意对他露出哪怕一丝的脆弱。</p>

他就是个普通朋友，外人。</p>

不过也就是一瞬间，王珂就调整了自己的情绪。</p>

“桑宁，出事了……”他说道。</p>

季桑宁眼角扯了扯。</p>

平白出现一丝不安。</p>

“你说。”</p>

她端起水喝了一口。</p>

“秦老，秦老他……他走了。”</p>

王珂虽然不忍心，却还是不得不将这个事实告诉季桑宁。</p>

然后又补了一句：“你别难过。”</p>

季桑宁本来就昏沉的脑袋，开始晕眩。</p>

外公……走了？</p>

之前她看到还好好的外公，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走了。</p>

杯中的水就那样洒在了桌上，地上，连带着杯子也摔在了地上。</p>

季桑宁还包着纱布的手，狠狠撑在桌子上。</p>

两片薄薄的嘴唇碰撞，发出的声音却是哑得不像话：“外公走了，是什么时候的事？”</p>

王珂看她这样子，只觉得越发的不忍心了。</p>

“就是傍晚七点多的时候。”</p>

“秦家已经发了讣告了。”</p>

季桑宁双肩颤抖着，久久不再言语。</p>

纵使知道这里只是平行世界，另外那个世界，外公还活得好好的。</p>

然而，这里的外公，他也是活生生的人啊。</p>

“你，你还好吗？”</p>

王珂有些担心。</p>

“王珂，谢谢你告知我，你先走吧，我一个人呆会。”季桑宁哑着嗓子道。</p>

季桑宁记得，他们来这里的时候，龙凤守护神就说过，他们的到来会影响世界格局。</p>

也许只是一个小小的偏差，便会导致无法预料的后果。</p>

外公也正是受了刺激，才会突然发病……</p>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的到来，加速了外公的死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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