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观止愣住了。</p>

说能献出一切，但……这是命啊！</p>

陈青缓缓道：“这少年要么身处鬼府险地，要么有先天级法宝傍身，硬要算，得以强者性命为代价。”</p>

陶观止沉默了。</p>

陈青没有多说，正要离去。</p>

却拉住了陈青的裤腿。</p>

她低着头，看不见表情，声音低沉、决绝。</p>

“我……我愿意。”</p>

这下陈青愣住了，他看向陶观止，有些不可思议。</p>

陶观止依旧低着头，缓缓开口：“人族已经陷落，李唐皇室……呵呵，他们为了自己，早将天下卖了。李道，李道贵为天子……他……”</p>

陶观止低着头，看不见表情，但眼泪已一滴滴滴了下来，发着轻轻的答答声。</p>

“教出了这样的皇帝，我愧对帝师之名。”</p>

“便拿这条命，换一线希望吧！”</p>

“愿意拿这一条命，换那少年的消息！”</p>

说着，陶观止抬起头来，取掉面纱，露出憔悴、苍白的脸：“前辈，观止愿意献上这条性命！”</p>

陈青沉默。</p>

好一会儿，才问：“值得么？”</p>

“我……我不知道。”陶观止摇头：“但修罗想方设法在追捕他，王司令也看重他，观止虽不知那少年如何，但愿意赌这一场！”</p>

“以命为代价？”</p>

“以命为代价！”</p>

陈青怔了好一会儿，才道：“说说如今人界如何。”</p>

陶观止一愣，但还是缓缓讲了起来。</p>

陈青还在西明市时，除了长安与上京，都已陷落。</p>

这两城依靠依靠护城大阵、十二金人等手段，硬生生挡住了修罗的进攻。</p>

但也将自己困死在了里面。</p>

本来，十八位修罗王齐聚，要组成十八天魔阵以破长安的。但因陈青离间，白龙与血罗红齐齐战死，又给长安续上了一段时间。</p>

但后来发现了奇怪的事儿：</p>

修罗与李唐达成了协议，李唐承认除了长安、上京，全天下领土与人口尽归修罗。甚至昆仑血池也还给李唐。</p>

而李唐，要帮助修罗找到一个人：陈青。</p>

李唐自然大喜。</p>

“当日我去见了李道。”陶观止叹了口气：“天下被占，总是有机会拿回来的，但一旦天子金口，这便是法理上承认了对方。”</p>

“天子关乎一国气运、一界气运，他这一开口，岂不是绝了悠悠百姓之命？”</p>

陈青明白了。</p>

血池被钟馗他俩搞废，修罗不得已提前破开血池。</p>

显然，修罗也知道了血池里有强大人物，收不回来，干脆就与李唐作了交易。</p>

但这背后有一点陈青还是不理解：这个血池虽已被破坏，但修罗放弃地似乎太轻率。</p>

同时，作为交易条件的“交出陈青”，陈青也不解。</p>

如果条件是“交出金鳞”，陈青觉得还算合理。</p>

但在达成交易之时，“陈青”这个身份，依然只是一个修罗的小狗腿子，若说哪里不同……</p>

难道是唯一进入过血池的人类？</p>

陈青思索着。</p>

陶观止继续道：</p>

“这天下，人心已经散了。”</p>

“前辈，您应该去看看我原本安居乐业的子民，如今过成了什么样。”</p>

“他们是牲畜！他们是肉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