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鹰无辜极了:“唉你这人,你怎么还骂人呢?你站住,你给我说清楚!”
两人离开了缇春的房门前。
房间里,缇春小口小口地喝着宋珩喂来的药,那药苦的缇春想哭,偏她还想享受宋珩喂药的过程,就这么忍啊忍,总算把一碗汤药喝完了。
“这是街口新开的那家铺子的蜜饯?”
“嗯,里面还有一些葡萄干。”宋珩递到缇春的面前,“雍州城来的,尝尝。”
缇春一口气吃了许多,无他,实在是因为刚头的汤药太苦了,她不吃多些,压不下嘴里的苦味。
“对了,刚头迟鹰来找你说什么,可是圣上又要你捉妖去了?”
“与捉妖无关。”宋珩说,“前段时间我意外得知了妖邪古籍的下落,我打算让迟鹰前去探探路,稍后我再亲自去一趟。”
“妖邪古籍……意思是,你找到妖邪作乱一案的源头了?”
“正是。”
缇春神色微正:“那路家,近来可有动作?”
宋珩摇摇头:“自上元宴以后,圣上便冷落了路百川,谢雪瑶被关大理寺,谢缨也待在府里不再出门,唯有路屹安,坚守在折柳司,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真是难得,路百川竟也安分了起来。”缇春不由唏嘘,“其实我一直不明白,路百川究竟为什么那么有恃无恐,纵然他与圣上的情谊再深厚,可圣上依旧是圣上,他怎能那般由着性子狂妄?”
宋珩淡淡说道:“他一向狂傲惯了,谁也不放在眼里,他足够自信,认为无论何时,圣上都会无条件信任他,所以那些流言蜚语于他而言不过像羽毛一般,根本不足挂齿,然而他未曾想到,那些羽毛一片一片的堆积,终有一天会压垮圣上对他的最后一丝信任,所以他自己也不解,为何他与圣上,今时今日会走到这样的地步。”
缇春的思绪有些跟不上宋珩:“他自己也不解?”
“是。”宋珩平淡的话语里多了几分嘲讽,“他已经好几日没去上朝了,每每称病告假,实则是在跟圣上赌气,怨圣上不无条件地相信他。”
缇春拧了拧眉:“那圣上呢,圣上怎么说?”
“他懒得理他。”宋珩眼底闪过一抹厌恶,“妖邪的事已经足够让他焦头烂额,还有捉妖的事。”
“说起来,你还没告诉我,圣上为何要捉那么多妖怪呢。”
宋珩无奈道:“其实这件事,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圣上想要很多妖丹,最好还是年岁大的,越大越好。”
缇春猛然想起锁妖塔里密密麻麻又飞来飞去的各色妖丹,不由得心底一寒:“圣上要那么多妖丹做什么?制丹?还是练术法?”
宋珩摇头:“我不清楚,妖丹这件事也是我猜的,他与天师似乎一直在密谋一件事,且近来时间好像要到了。”
“你是说,他们近来频繁地要求你捉妖?”
“嗯。”宋珩简单回忆了下,“从前捉妖,我大多用的都是‘大玄官’的身份,‘大玄官’几乎不在众人面前出现,因为‘他’捉的那些妖年岁虽大,但数量并不多,我也可以很好的在两种身份之间转换,但现在,他要的妖丹越来越多,‘大玄官’频繁出动,‘宋玄使’和‘大玄官’重合的时间和地点也越来越多,所以我怀疑,应是某种时间节点即将来临,他按捺不住了。”
缇春越听越心慌,听到最后竟有一丝福至心灵的恐惧:“莫不是,因为胡部?”
宋珩郑重其事道:“不止。我猜,也许还和当年红鸾大妖背叛先帝一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