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真大吃一惊。</p>
“宋少爷,先前你已经买了十好几幅回去了,这还有五六幅呢,咱们店里还有别的书画名家的作品,您看看?”</p>
好家伙,苑福宁的字画十之五六都被他买去了。</p>
陈真甚至怀疑他做二道贩子去了。</p>
宋辛吾哼了一声,惯例的拿鼻孔对她,“你懂什么。”</p>
他转着大拇指上的翠绿扳指。</p>
“爷跟不尽言啊,有关系。”</p>
陈真可不信,但依旧附和,“这位可是避世的大家,宋少爷认识不成?”</p>
宋辛吾昂着脑袋,“那当然,爷跟这位大家关系匪浅,那可是比亲兄弟姐妹还亲近的关系,往后必定也能更亲近一步。”</p>
“这些字画,爷可是要拿到他面前讨欢心的。”</p>
比亲兄弟还亲?</p>
那是什么,夫妻?</p>
陈真心里的惊诧并没有表现出来,回身用长杆把字画取了下来。</p>
撂下的动作略微重了。</p>
宋少爷一个白眼,“轻着点!笨手笨脚的,扯坏了你赔得起吗!”</p>
陈真心里直骂娘。</p>
看在他财大气粗的份上,姑且忍了。</p>
按察使司——</p>
白明珠整夜没睡,带着手下几个衙役把做好的猪头肉摆了梁肃一院子。</p>
等梁肃一早来上工被堵了个正着。</p>
猪头肉是用上好的香料精心腌制的,他从左到右摆了三十来份,趁着今天的东风,满院飘香。</p>
但中间...还有十几头活猪。</p>
香臭参半,不太妙。</p>
梁肃脸都是黑的。</p>
“白佥事什么意思?”</p>
白明珠颠颠跑来,邀功似的</p>
朝他一行礼,“指挥使大人来了。”</p>
“马上就是二月二,您交代的事情属下日日不敢忘,现在猪肉已经准备出来了,请大人品尝。”</p>
梁肃指着院中的猪,“这也是让我品鉴的?”</p>
白明珠:“这个嘛,这是猪肉实在不够了,我从百姓家里借的,他们非要大人给个签字呢。”</p>
他脸上始终都噙着笑,抬手递上一支笔,“大人只在猪背上签字就好。”</p>
梁肃袖子一甩。</p>
“荒唐!”</p>
白明珠似乎早都预料好了,嘴角往下撇,做出一副无辜样子。</p>
“大人,下官是用尽了手段才凑上这一万份猪肉,只要把这十五头猪宰了就正好够数。”</p>
“这主人家什么也不图,只想要您的亲笔书画,求大人开开恩,看在您子民的份上成全了他吧。”</p>
梁肃咬牙切齿的。</p>
白明珠真是伶牙俐齿啊。</p>
本来打算他完不成这件事就撤职的,谁承想他真能捅咕成。</p>
魏成檐:“什么味道?”</p>
他这一声,院里骤然安静了。</p>
梁肃拄着拐杖连忙往他的面前走,“魏巡抚,怎么有功夫到按察使司来了。”</p>
魏成檐:“前几日那刘家掌柜案要判死刑,知府衙门给你送来了没?你趁早断了,也好杀鸡儆猴。”</p>
他捂着鼻子厌恶的往门里看。</p>
探了个头又缩了回去。</p>
白明珠连忙解释,“魏巡抚,这是为二月二准备的猪头肉,只要梁大人点了头就能开始制作了。”</p>
魏成檐:“那还等什么?”</p>
白明珠</p>
:“那民户想要梁大人的书画,我这不在求呢吗?”</p>
魏成檐冷漠的往梁肃身上转了一圈,</p>
“速速处理了,这是府衙,这么大味道叫别人怎么呆。”</p>
梁肃只能打掉了牙齿往肚子里吞。</p>
那只笔攥在他手里,就跟烧红的烙铁似的,拿也拿不住。</p>
白明珠笑眯眯的招呼衙役,“来,把猪排好队,牵过来,梁大人也好写字些。”</p>
梁肃腰不好,猪太低,也不怎么听话,后蹄子狠狠一踩,落了一坨粑粑在他脚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