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书上还放着一张黑卡，是他给顾眠的那张。</p>

厉霆深眸光骤寒，放下东西，翻看离婚协议书，果然是顾眠准备的，她已经签好了字。</p>

厉霆深立刻拿起手机给顾眠打电话，却是处在关机状态。</p>

他直接下楼，去了厉老夫人的房间，“奶奶，顾眠人呢？”</p>

厉老夫人正盘着腿在打坐，闭着眼开口道，“走了。”</p>

“您知道？”厉霆深蹙眉，“您知道她要跟我离婚？知道她要走？”</p>

“知道，离婚协议书我看过了，没有问题，你签了吧。”</p>

“您为什么要让她走！”厉霆深怒声质问，“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她离婚！”</p>

厉老夫人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面前一脸怒意的孙子，“霆深，当我知道她要跟你离婚的时候也很震惊，第一反应就是绝对不能离。可是后来奶奶看到她在你身边这么辛苦，实在是不忍心。奶奶疼你，也疼眠丫头，她是个好女孩，奶奶不希望她再受到伤害了。”</p>

“在我身边辛苦？”厉霆深冷笑道，“家里一堆佣人伺候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您告诉我她怎么辛苦了！”</p>

“她是有一堆佣人伺候，不需要干任何粗活累活，可是她的心呢？”厉老夫人看着他，“人活着，不是只活一个肉体上的舒适，更重要的是内心的感受，她不快乐，就算是有再多人伺候她也不会感到舒服的，你难道不懂这个道理吗？”</p>

“我是不懂，多少人挤破脑袋想当这个厉太太，她当上了，为什么还不知足要跟我离婚！”</p>

“那些人想当厉太太，是因为你的地位和你的钱，只要嫁给你，就能一朝飞上枝头成为人上人。”厉老夫人的嗓音不由自主地抬高了几分，“可顾眠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她从不贪图你的钱，你难道真的看不出来，顾眠是曾经真心实意地喜欢着你的吗？她不是喜欢你的钱，不是喜欢你的身份地位，而是单纯地喜欢你厉霆深这个人！霆深，你究竟懂不懂？”</p>

厉霆深蹙眉，“既然喜欢，那她为什么还要走？”</p>

厉老夫人闭了闭眼，“我说了，那是曾经。”</p>

厉霆深微怔。</p>

曾经，就是过去式了。</p>

也就是说，顾眠现在已经不喜欢他了，所以才要离婚？</p>

厉霆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漫出一抹尖锐的疼。</p>

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他生命里悄然流逝。</p>

厉霆深有过前所未有的一丝慌乱，“她去哪里了？”</p>

“我不知道。”厉老夫人决绝的道，“你也不要试图去找她，既然已经决定跟你分开，她是不会让你找到的。”</p>

“要不要分开，不是由她说了算的。”厉霆深眼底的慌乱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冰冷，“没有我的允许，她休想离开！”</p>

厉霆深说完，直接转身，大步往外走去。</p>

门口，尹落雪坐在轮椅上，看着对她视而不见的男人走进电梯，半晌都没回过神来。</p>

顾眠走了？</p>

这个该死的贱女人，一定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p>

不过走了好，不离开厉家，她安排的人怎么可能有机会下手呢？</p>

尹落雪追出厉家的时候，厉霆深已经走了。</p>

她很恨地咬了咬牙，回到自己家，拨出一个电话，“叫你们盯着顾眠，没盯丢吧？”</p>

“没，她叫了一辆出租车去海城，现在马上要下高速了。”</p>

“去海城了？”</p>

“对。”</p>

“你们给我盯紧了，一找到机会，立刻下手。”</p>

“是。”</p>

......</p>

半小时后，出租车在海城市区停下，“美女，到了。”</p>

“谢谢师傅。”顾眠从包里拿出一沓钱递给他，“你数数。”</p>

“这年头用现金支付的人不多了，更别说是年轻人。”司机边数钱边开口道，“而且无论是坐飞机还是高铁，都比我这车要快要便宜。”</p>

顾眠笑笑不语，等他数好钱后下了车。</p>

海城，她终于回来了。</p>

顾眠来到一个小区，跟提前联系好的房东碰了面。</p>

房子是她在微信上看过的，拎包入住。</p>

顾眠交了钱拿到钥匙，简单收拾了下屋子，进浴室洗澡。</p>

奔波了一天，她早就累了，但心里却格外轻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