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李恒跟亲爹之间隔了个言懿忻，否则他指定挨筷头子。</p>

“我……爹你别瞪我，是他问我中元节干啥，我就顺嘴说了个‘钟馗捉鬼’。我……我冤枉啊爹。娘，我不是故意讲得。”</p>

李恒高声为自己辩驳的样子，逗笑了程雪。见李晖还瞪孩子，忙推他两下胳膊。</p>

“忻哥儿跟他俩一起睡，能眼瞅着铁蛋吓唬小崽儿？”</p>

说完，俯首看着李怀，帮李恒解释道：</p>

“四蛋误会哥哥了，哥哥没吓唬你，哥哥是真的在讲故事。”</p>

李怀眨巴眨巴眼睛，乖乖爬回李恒身边。</p>

小插曲后，李晖柔声道：</p>

“四蛋听话，跟你哥再睡两天，等后天爹去贡院，你再跟你娘睡。”</p>

李怀懂事的点点头，拿起一个饼子，献宝似的喂到哥哥嘴边。</p>

原本还想抱儿子睡觉的程雪，此刻只能低头干饭。</p>

想想昨天晚上的一切……</p>

最多再被他抱两天，能怎么的。她比他大两岁，细算下来还是她占便宜。</p>

做好了万全的心里准备，谁曾想孩子们回房，他竟点灯看书。</p>

“你不说休息吗？”</p>

“调整时差，明儿白天我再睡觉。”</p>

程雪闻言没再说话，给他泡壶茶，便上炕做活。</p>

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场雨下透，就该降温了。</p>

乡试一共三场，圈在里面三天两夜，得给他做薄袄、薄裤。</p>

就一层薄的不能再薄的棉花，然后用霁青色的厚料缝制，适合穿在外面。</p>

热了脱，冷就套上，方便。</p>

干到戌时二刻，收工不做了。</p>

她惜命、怕死，躺下虽然睡不着，但闭着歇歇眼睛，总比熬着强。</p>

雨下到半夜就停了，李晖放下书，穿鞋出去。</p>

能感到凉意，估计明儿早会更冷。</p>

院里的积水正在一点一点消退，怕排水沟淤堵，卷起裤腿，直接下水拿锹去通。</p>

听着“哗哗……”的流水声，也不知城外低洼的位置怎么样了。</p>

拎着满满一土篮的淤泥，出去倒。外面也是水，排水明显不顺畅。</p>

一程雪睡一觉醒来，屋子蜡烛点着，人却不见了。</p>

侧耳倾听没了雨声，推开窗户，带有冷意的空气进入屋子，瞬间让她精神。</p>

穿好衣服出来，院子里的积水已经退了，外面能清晰听到“嗞……啦……”的铁锹声。</p>

狐疑走出来，借着月光就看到清淤的身形。</p>

果然是兵哥哥，刻在骨子里的责任感，从来不会袖手旁观。</p>

傻吗？或许有点。</p>

但她相信等他上岸，一定会有更多像他这样的人，那时应该就是所谓的政通人和，天下为公。</p>

回屋点火、烧水，用陶罐熬煮姜汤。</p>

在水里泡那么久，就算身体再好也得注意，他现在是“一级保护动物”，必须小心加谨慎。</p>

半个时辰后，李晖拎锹回来，程雪晾的姜汤正好能下口，放了一勺子红糖，催他赶紧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