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蒋建业拿了八挂鞭，在村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每个方向摆两挂，然后点火放炮。</p>

“噼里啪啦……”的好不热闹，用老一辈人的话说，就是在吓恶神。今年入冬的大雪让大家苦不堪言，如此做法就是把恶神、瘟神等全都嘣走，这样来年才能风调雨。</p>

没什么科学可言，就是图一个心里安慰。</p>

整整一上午，能隐约听到附近村落放鞭跟二踢脚的声音。这是程雪来此的第三个小年，也是印象最为深刻的小年。</p>

今年作坊的年礼，比去年厚了不止一倍。</p>

吃的、用的、穿的……</p>

工钱也跟去年一样，结算到当日，这期间放假，每天都安排人过来轮值。</p>

今年负责讲话的是李忠，程雪全程站在一旁，没有吱声。看着大家对李忠的信服度，想来年后他们上京，家里就不用操心了。</p>

“……要讲的就这些，等下领了年礼、咱们就算正式休息。年后初五来几个人打扫一下，初六开工。”</p>

李忠说完蹦下凳子，走到年礼那边，招呼大家排队领物。都以为程雪会说几句，没想到今年竟然一句都没有。</p>

每年作坊发年礼，外面都会围好多人，今年也不例外。当围观村民看着大家拎出去的东西，说不羡慕就是骗人的，可在羡慕也没用，人家得意的全都叫去作坊上工了，不得意的毛遂自荐也没有用。</p>

蒋常氏走过来，拿着红彤彤的棉绫布说：</p>

“东家，能换个颜色不？”</p>

“咋地了？”</p>

“婆婆刚去世、重孝，穿不了艳色。”</p>

程雪随手拿起一块灰色料子塞给她，道：</p>

“都给你，红色的留着，有孩子以后给孩子做肚兜。”</p>

提及“孩子”，常氏羞的满脸通红。别看成亲已经整整一年，可她跟蒋立强的感情那真是没的说。蒋齐氏过世后，蒋建业就彻底放权，只要有他吃喝穿即可，其他啥都不操心。</p>

两口子也真是争气，不止不让他操心，还把人伺候的妥妥贴贴，村里人见了就没有不羡慕的。</p>

一个蒋建业，一个魏老蔫，还有一个董立松，这三位老爷子算是望河村过的最幸福、最舒心的。</p>

常氏瞅着手里的料子，道谢后就都收了。不是她贪心，实在是那块红色料子真的很好，用来给孩子缝制肚兜、小衣，作为合适。</p>

双手拎着发放的年礼回家，蒋健业刚好在院子里劈柴。</p>

见她手里的东西，“哎哟”一声站起身，过来接过去说：</p>

“咋今年发这么多？这豆油也是吗？”</p>

“是的爹。”常氏颔首，“李忠管事说了，今年作坊生意好，我们大家功不可没，所以多发些年礼。我先去炸丸子，爹你别劈柴，等下大强回来他做。”</p>

“没事，又不累，都做惯了的。”蒋建业边说边帮忙把东西拎进屋。</p>

鱼直接放盆里，肉则被她切成打小均一的块，放入房檐下的水缸里冻着，留着慢慢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