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p>

血肉与地面的碰撞在这幽静的山道中显得格外的清晰。</p>

正邪道，一条位于河北群山中的狭长山道，世间曾有流传，“一入正邪道，从此魔满途”，只是，别人不知她却明白，所谓的正邪道也不过是一条普通的山道，与这世间大半山道没什么不同。</p>

真正可怕的，是那山道尽头的石窟，或者说是里面的人，这条路的主人。</p>

十二惊惶，虽说英雄剑与无双剑皆名列其中，但两剑流传于江湖早已日久，若要细说却与无名和剑圣没太多关系，可这正邪道不同，乃是这第一邪皇以一己之力令其位列其中，自平凡变作不凡，其实力当真不可想象。</p>

“够了！”</p>

终于，石窟内的声音又响了起来。</p>

“轰!”</p>

本是紧闭的石门猛的一转，已然打开。</p>

视线投去，就见一白发苍苍，面容枯槁的老人正盘坐在一石床上，他身穿褴褛衣衫，面前落有棋盘，其上黑白作子。</p>

“起来吧！”</p>

说罢，老者一甩那破烂的不成样子的大袖，门口的独孤梦当即被一股力道托起。</p>

他从始至终都是默然的看着面前的棋盘，最后幽幽一叹，话语却是很是古怪。“唉，世事如棋，隐遁半生，我原以为自己本已逃开，现在看来，这盘大棋我到底还是没能逃出去啊。”</p>

语罢，他眼中红芒一闪而过，最后缓缓的合上了眼。</p>

“魔刀非你能习之……”</p>

他话语平和，显然是对着独孤梦说的，分明是早已洞察了自家徒儿的心思。</p>

女子眼中本来希冀的目光当即黯淡了下来，可第一邪皇的下一句让她先是一愕，继而双腿一曲却是又跪了下来。</p>

“为师一生唯有一子，只可惜被我错手杀死，练了一辈子的刀，求了一辈子的道，原以为我已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只是如今蹉跎一生，再回头去看，才发现自己原来已一无所有……”</p>

第一邪皇紧闭双目，话语平淡至极，只是他眼角却暗自滑出了泪来，不知想到了什么。。</p>

听到那细语呢喃，独孤梦肩膀一抖，语带哭腔道：“弟子……弟子……弟子愿意尽此余生陪伴师傅……”</p>

话语竟是难以完整，泣不成声。</p>

“那你的仇又该谁报？”闻听弟子这番话，第一邪皇呵呵笑道，既有欣慰也有几分释然。“罢了，魔刀虽非你能习，但你既为我弟子，此战，便由为师亲去吧。”</p>

第一邪皇竟然要破誓出关，这消息要是传出去，只怕天下都会震惊。</p>

独孤梦立时面露惶恐，她一开始只想习得魔刀报仇雪恨，却从未想过令第一邪皇破誓而出，现在自然是内心愧疚万分。</p>

第一邪皇长身而起，他一边朝石窟深处走去，一遍复杂道：“只是，若为师也败了，你便莫再念着报仇之事，需知为师此行，既为你，也是为了自己，不得不出啊！”</p>

行到深处，第一邪皇眼中红芒愈胜，似是心念所致，只见不远处一石洞内忽流出殷红血水来，涌向他面前的一口深潭。</p>

“离开吧，越远越好。”</p>

说罢，他不去看门口跪伏未起的弟子，纵身一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