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之间,善恶两边。</p>
于东来抬头望着任凯,目光一片冰冷。</p>
任凯一边擦拭着鼻血,一边淡淡的说道,“老于,你我相交近三十年,今天我就要句实话。你什么时候跟张恒走在一起的?”</p>
老于默不作声的盯着他,面颊上的泪还没有干,眼里却只剩下带着血丝的痛恨。</p>
任凯轻笑一声,抬起枪指着小豆,不再开口。</p>
老于大恐,面无人色的站起身,摇了摇头,说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讲什么。”</p>
“呯”一声枪响,小豆尖叫一声,哭嚎道,“别杀我。别杀我。”</p>
老于大怒,吼道,“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来,冲我来。”</p>
任凯鼻子里哼了哼,抬起枪,对准他。</p>
骡子脸色一变,凑上去说道,“任总,于东来身份不同。还是要慎重一些!”</p>
任凯缓缓摇了摇头,沉声说道,“没得选。好在一会儿我们就要离开这里。就当我对不起他了。”</p>
话音刚落,骡子一把就将他的枪夺在手里,迅速退到于东来身前,警惕的望着将军。</p>
任凯好像并不感到意外,慢慢的把手放下,笑了笑,淡淡的说道,“骡子,你这是做什么?”</p>
骡子咽了口唾沫,干笑道,“任总,于东来是光明区委书记,他要出了事儿,我们能跑到哪里?”</p>
任凯转过身看了看将军,笑道,“你怎么说?”</p>
将军的脸色比于东来都白,哼哧哼哧,半天说不出一个字。</p>
于东来一脸茫然,左右瞅瞅,不明白对方怎么突然内讧了。</p>
缩在沙发角的小豆反倒是没了刚才的一惊一乍,静静的靠在那里,闷声不响的看着。</p>
“将军,咱们死中求活,大老远跑到龙城来,总不能为了一套房子,就把全家老小都卖个干净吧!”骡子盯着犹豫不决的将军,有些作色道。</p>
任凯哈哈大笑,左手捂着鼻子,右手指着他,说道,“算来算去,所有人都查了个遍,没想到最后跳出来的,居然是你。”</p>
任凯说完,挨着先前被他一枪撩到的秃头胖子坐下,一脸玩味的看着骡子。</p>
骡子一惊,摇头说道,“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任总,我们跟着三哥在您这里讨饭吃,有些事儿能做,有些事儿,就……,望您谅解!”</p>
任凯凝目望着他手里的枪,淡淡的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有些糊涂了。不如你讲讲,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p>
将军沉默半晌,这时候开口了,“骡子,先把枪放下。有话好好说。”</p>
骡子摇了摇头,斜眼看看落地玻璃外的小院,说道,“将军,让你选,跟他还是跟我?”</p>
任凯似笑非笑的靠在沙发上,望着将军,说道,“将军,抛开三哥那里的情分不说,知道跟他与跟我的区别吗?”</p>
将军低头思忖良久,缓缓摇头说道,“我跟三哥。三哥让我事事听任总的。我只能照做。骡子,你先放下枪。任总与于书记交情莫逆,怎么会杀他?一定是另有隐情。你一向精明,怎么到了生死关头就掉链子?快放下枪。跟我回去见三哥。一切由他做主。”</p>
于东来听了,心里有些发毛,</p>
是啊,任凯跟自己可是三十多年的光屁股交情,怎么会不问青红皂白,就直接下杀手?</p>
念头一起,疑窦重生。可看到仰面朝天躺在沙发上的秃头男子,心里又凉了半截。</p>
任凯有些意外的看了看一向憨直的将军,失声笑道,“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看来,得失之间,难说的很。”说着又转头望向骡子,淡淡说道,“骡子,马二拐与麻四的消息是不是你漏出去的?”</p>
听闻者皆震惊!</p>
骡子却彻底的沉静下来,慢慢的看了屋内的几个人一眼,掂了掂手里的枪,叹道,“任总,您这又是何必呢?要知道,困兽犹斗,狗急跳墙。把这层窗户纸捅破,我还有退路吗?”</p>
将军与他共事多年,知道骡子此人心理素质极强,在部队执行特殊任务的时候,下手极狠,死在他手上的人绝不在少数。三人亡命天涯,就有他的因素在内。</p>
此时,再听到骡子这样讲话,明白屋里这几人的活路怕是被堵死了。</p>
“骡子,马二拐与麻四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死就死了。况且,又不是你动的手。我想,有三哥从中说和,定会平安无事。你难道忘记咱们在部队捅了多大的篓子了吗?现在还不是照样逍遥自在。先把枪放下,万一走火,伤了任总,三哥那里不好交代。”将军犹自不甘心,站在那里苦劝,却不敢动弹一下。就怕刺激了他,将之逼上绝路。</p>
“将军,没用的。任总这里,三哥说话不好使。马二拐死了,却走脱了麻四。嘿嘿,那群废物,十拿九稳的事儿,都能办砸。自打我收到消息后,就知道迟早要漏。任总在天南呼风唤雨,红黑两交,连区委书记都敢杀,别说我这么个小蚂蚁了。是不是任总?”骡子冲任凯笑了笑,一脸恬淡。</p>
任凯凝目望着他,叹道,“不错,起码敢作敢当,没有推诿。张恒给了你多少好处?能让你连三哥都卖了。”</p>
骡子摇头说道,“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从你刚才问出那句话开始,咱们几人的路就已经注定了。”</p>
任凯点点头,看了看沉默不语的于东来,说道,“你怕我杀了老于,把事情搞大,牵连到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