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玉怀似笑非笑的看了看任凯,说道,“他们真敢这么讲?就不怕斩手指?”</p>
雷胖子一惊,顿时语噎。</p>
任凯“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接着说道,“葛书记目光如炬,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怎么能瞒得了您。如今真佛当面,不如趁此机会给大家立个规矩。”说完躬了躬身子,笑眯眯的望过来。</p>
吕静干咳一声,冷着脸说道,“你喝酒了吧,这些话是你该说的吗?”</p>
于东来大惊,不明白任凯为什么好端端的要去撩拨葛玉怀,更不明白葛玉怀来这里的目的。干笑几声,正要开口。</p>
葛玉怀笑了,不是微笑,而是开怀大笑。</p>
边笑边指着任凯说道,“今天这里,新郎官可是最大的官儿。不过,规矩就是规矩。一旦立起来,可不认识谁是谁!”</p>
任凯一直躬着腰,笑道,“葛书记说的对。任凯一定铭记于心。”</p>
魏民文一直低着头,听了两人的谈话,心中后悔不迭,自己怎么如此冒失,连起码的警惕都没了。</p>
雷胖子更难受,步子迈出去,却不敢走,一脚前一脚后的在那儿练弓步,满脸的油汗肆意横流,背上更是汗透重衣。</p>
吕静惊疑不定的看了看两人,若有所思的闪在一旁,不再开口。</p>
葛玉怀点点头,龙行虎步的来到早已经正襟危坐的众人跟前,笑道,“我是葛玉怀,算是任凯的长辈。他今日大喜,各位既然来了,就是座上客。这个……东来,你去把新娘子找来,给大家敬个酒。怎么来了半天,新娘连面都不露,太失礼了。”</p>
于东来也觉得奇怪,不止是孔燕燕,就连他老婆田依人也不见了。口中应着,眼睛却看向任凯。</p>
任凯微微摇头,表示不清楚。</p>
于东来只好快步向后台的休息室走去。</p>
后台休息室的洗手间里。</p>
纪婉彤与田依人正在哭。</p>
而新娘子被两人合力搂在怀里,不住的向外呕血,洗手间的地下,到处都是盛开的殷红。</p>
“帮帮忙!千万别叫医生。就差一步,真的,再过一会儿,我就能嫁给他了。很快的,耽搁不了几分钟。”孔燕燕一脸死气,整张俏脸显得灰蒙蒙的,犹自抓着两个女人,苦苦哀求。</p>
“燕燕姐,你不要这样。任凯他跑不了,可……你要是……他该怎么办?彤彤,快点拨120,哭什么,快点打。”田依人是法医专业的高材生,一眼就看出女孩儿病情的严重性,急忙抱住女孩儿,使得纪婉彤腾出手来。</p>
“别打,万一我……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们……”孔燕燕话音未落,又是一口血呕出,溅的裙角满是桃红。</p>
纪婉彤咬了咬牙,说道,“这个责任我们担不起,你自己也担不起。120我可以不打,不过,任凯那里,我不能瞒着。依人,你守着她,我去找他老公。让他老公决定。”说完也不等田依人与孔燕燕的反应,一路哭着就跑开了。</p>
“依人,快看看,我脸上的妆有没有花,是不是需要补一下?还有这里,哎呀,怎么胸口污了一片,这可怎么办?”女孩儿满眼都是惶恐,好像这些比她的性命更加重要。</p>
田依人心中大痛,再也忍不住,抱着孔燕燕,放声大哭,嘴里悲鸣道,“你为什么这么傻,一个男人而已。值得你拿命去拼吗?你想一想你的父母,你的亲人,还有我们这些朋友,加在一起,难道还抵不过他一人吗?”</p>
孔燕燕一愣,笑了,慢慢的拭去嘴角的鲜血,淡淡的说道,“是啊,值得吗?仔细想想,也蛮奇怪的。其实,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也不过是三个月而已。可……就是想跟他在一起,不用分开的那种。嘻嘻,是不是有些无耻?咳咳咳,可惜我……怕是……”</p>
“咳咳咳。”这次女孩儿咳的更加厉害,连额头的青筋都半天下不去。</p>
田依人泪眼惺忪的望着门口,心急如焚。</p>
“这世上的告别仪式有很多,比如喝酒、旅行,或干脆痛哭一场,我不想那样。我怕他会忘掉我。非常怕。依人,你说这场婚礼能不能作数?”女孩儿眼巴巴的瞅着田依人,嘴角殷红。</p>
田依人咬牙笑道,“怎么能不作数?他敢不承认,我让我们家老于拿鞭子抽他。我跟你讲,我们家老于真的有条鞭子……燕燕,你千万别睡,呜呜,你敢睡着,纪婉彤可就真敢把他睡了。你知道的,她早就想这么干了。别睡啊。纪婉彤,你死哪去了?呜呜呜……”</p>
孔燕燕一脸淡然,目光呆滞的望着天花板,喃喃自语道,“原来人生中大部分告别真的是悄无声息的,只是仍然希望你可以记住我,记住我留在你腕上的牙印,记住我……”</p>
说完,一头栽进田依人的怀里,慢慢的闭上了眼睛。</p>
田依人搂着女孩儿,嘴张的老大,却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响。</p>
大悲无声,不过如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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