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脚步声又起。</p>

他下意识地蹙了蹙眉，这回又是哪里败了？</p>

“掌教请您过去。”</p>

非寒双目陡然睁大，蓦然转身，幅度之大几乎带起一阵旋风。</p>

“师父出关了！他怎么样？”</p>

来人有些为难。</p>

“这个，属下不知。只是请您过去一趟。”</p>

非寒双拳一握，深吸一口气。</p>

眸中的凄凉之色一扫而光，身形一闪，大步流星朝主殿走去。</p>

好啊！太好了！</p>

自金止山一战后，师父就闭了生死关。</p>

这种闭关可能仅维持短短几个月，也可能遥遥无期。若没有生的把握，绝不出关！</p>

他心中暗道，还好，还来得及！</p>

至少我没有把神教损失殆尽！</p>

师父这时候出关，一定还有希望，把失去的再重新夺回来！</p>

大步跨到主殿前，忽然脚步一顿。</p>

遥遥望见主殿上烛火微弱，只点了二三根，火光在偌大空旷的殿中摇曳，照亮了可怜的一小块地方。</p>

大殿内空无一人，外围的侍卫也被驱退。</p>

非寒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师父不在这里。</p>

双眼适应了黑暗之中，他才看清了岐渊的朦胧身影。</p>

他坐在中央高座上，那里是烛火照不到的地方。</p>

一张沧桑深刻的脸，半隐在黑暗之中，只有二个瞳孔，映出点点微光。</p>

非寒呼吸一滞，心头的喜悦哗啦一声，如同瓷碗落地，摔得粉粹。</p>

那朦胧身影佝偻苍老，哪有当初挺拔伟岸，英武不凡的半点风姿？</p>

不是出了生死关吗？</p>

怎么反而比闭关之前，还要衰弱？</p>

他不甘心，一步步走近岐渊，竭力要看清他的面容。</p>

但是越走，心越往下沉。</p>

像岐渊这样道行的人，即使活了上千年，依旧能够保持住一定的容颜，看起来就像只有四五十岁那样。</p>

但是今夜，他脸上沟壑丛生，褶皱遍布，竟像是一个耄耋老人。</p>

非寒眨眨眼，不可能啊，这不可能！</p>

一定是烛火太暗的关系。</p>

他转身去挑烛芯，忽然岐渊的声音传来。“不必了。”</p>

非寒又是一惊。</p>

这声音无限苍老嘶哑，像粗石砂纸相互磨砺的声音。</p>

他急奔到岐渊身边，目光中显出乞求的神色，几乎是哀求地问道：“师父，你的伤好了吗？”</p>

岐渊缓慢地摇了摇头。“好不了了。”</p>

最后一点希望也熄灭了。</p>

非寒在岐渊身边的地上坐下，眼中仍是不甘心的失望。</p>

岐渊瞟了他一眼，开门见山地问道：“我们还剩多少？”</p>

说完后，他等了良久，等来非寒长长一声叹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