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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芽儿心机一动，跑到前边，一屁股坐在路边的坎儿上，踢掉鞋子，“妈呀！脚疼得要命，我走不动了。”</p>

乔山老怪一看是假装的，“走不动了好啊。你放开跑，我们追。”</p>

“你这个老怪，走也走不动了，哪来的力气跑？成心是想气扁我。”</p>

窦芽儿说话时，眼珠子滴溜着直瞄周梦渊。</p>

老怪偷笑着，继续向前。</p>

周梦渊虽未止步，双足却立即沉重起来，经过时，心里犹疑了一下。</p>

早已不再生气窦芽儿了，毕竟是个没有父亲管制，没心没肺大咧咧的小姑娘。</p>

生气也白生。</p>

自己气自己。</p>

无人理睬。尤其是周梦渊没有理睬。</p>

窦芽儿急了，“周梦渊，你铁石心肠，迷途羔羊，简直是个臭皮匠，压根儿就不像是我的哥哥！”</p>

哪儿哪的话！</p>

铁石心肠还算得当，迷途羔羊？臭皮匠？想说明什么问题呢？</p>

怜香惜玉的周梦渊，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之山间路上，怎忍心眼看着一位姑娘受委屈，不由自主停下脚步，回头道：“我是你的哥哥吗？”</p>

经管那脸上没有笑容，仅是这一句反问的开口，已经使窦芽儿兴奋不已了。</p>

穿上鞋子，跑上前去，跷起脚尖，嘴巴贴在周梦渊耳边，说：“你是我的情哥哥。”</p>

一吐为快。</p>

窦芽儿倒是很得意。</p>

周梦渊脸唰的红了。</p>

如此毫无铺垫的表白，没有一点思想准备，怎能叫人不紧张？</p>

爱过吗？没有！喜欢过吗？没有！有点！想象过和她一起生活的情景吗？没有！</p>

那为什么还要脸红、还要紧张呢？</p>

可能是因为，周梦渊和窦芽儿在一起时轻松快乐，不用忌讳，没有压力的缘故。</p>

一个良好的爱情氛围，就应该是这样的，抛开物质，远离势利，轻松简单，彼此包容。</p>

周梦渊蹲下他那撇脚马步，道：“来吧。我背你。”</p>

哈哈！上当了。</p>

窦芽儿乐得，趴在周梦渊背上偷偷直笑。</p>

山坡上，传来牧羊人的歌声。</p>

一道道山坡一片片花，</p>

一片片花中藏着她。</p>

哥哥的脊背宽又大，</p>

妹妹你使劲往上爬。</p>

早晨趴的是情绵绵，</p>

晚上趴的是软绵绵。</p>

······</p>

一曲脱口调子，唱在了窦芽儿心里。</p>

“渊哥哥，走慢点，我想听歌。”</p>

周梦渊没有减速，“低俗。有什么好听的。”</p>

两个骑马人自后而来，于旁边停住。</p>

“喂！是不是姑娘受伤了？需要帮忙吗？”</p>

窦芽儿赶紧下来，“没有。我们在闹着玩。”</p>

“真是的。荒山野岭里调情，也不怕出来个怪兽、劫匪什么的。驾！”</p>

两个骑马人骂咧着扬长而去。</p>

乔山老怪已经在前边很远。</p>

窦芽儿站在周梦渊面前，挡住，含情脉脉道：“渊哥哥，请你实话告诉我，如果一定要选择，你是选择沁儿，还是选择孤独可怜的小芽儿？”</p>

山坡不远处，有两只小鹿，可能是被那山歌感染了，交叉着脖颈，耸着耳朵，在那里一动不动。</p>

不见回答，窦芽</p>

儿有点儿失意。</p>

“看！那两只小鹿多亲密。”为了掩饰尴尬，窦芽儿即兴道，“那只大点儿的是渊哥哥，小的是小芽儿，它们在谈情说爱呢。”</p>

如此火辣辣的直白，周梦渊觉得不够浪漫。</p>

然而，沁儿的内敛，却使周梦渊难猜其心。</p>

周梦渊捡起一块石子，“你听见了？它们在说什么？”</p>

窦芽儿见周梦渊捡石头，没有阻止，欲用它来判读周梦渊此刻的心情。</p>

“那只小的说，哥哥你真英俊，就喜欢和你在一起，海枯石烂，永不变心！大的说，我也喜欢你。牵手人生，白头偕老，一辈子不分离。”</p>

周梦渊想起了沁儿，“可是，它们一起长大，有着深厚的兄妹情谊，这种事情，······能接受吗？”</p>

窦芽儿也突然想起来了沁儿，忙说：“不能！不能！绝对不能！渊哥哥，快扔石头，分开它们。”</p>

周梦渊举起石子，于空中晃了晃，轻轻丢于路边。</p>

“渊哥哥你······怎么改变主意了？”窦芽儿捡起一块石子，“小芽儿亲自来吧。”</p>

“不可以！”周梦渊抓住了窦芽儿举起石子的手，“顺其自然吧。我们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