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她们两人在悉心的照料我，还不如说我在受着内心的煎熬。我每天都拿两个人来做比较，甚者用抓阄的愚蠢办法来决定取舍。</p>

我的伤并不是很严重，十天后我便出院了。顾琳回到了我妈那里，即使有一万个不情愿，我还是让周海涛将她送走了。</p>

周璐见我没有什么大碍，也借故说想散散心，然后溜之大吉。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子能够在医院照顾我这么多天，其实她已经做了很大的努力。</p>

经过短时间的调整，我重新投入到了工作之中。帮中的兄弟，渐渐地都知道了我受伤的原因。一个个无不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而我始终觉得对不起靶子。周律师告诉我，秦野因为认罪态度好，被处以了五年的有期徒刑。我决定去看看秦野，就算是为死去的靶子尽尽孝了。</p>

我和周律师一起前往了蓉城监狱，高高的墙，甚至在监狱的四个角上都立了瞭望哨。我在探亲室见到了秦野。</p>

隔着厚厚的玻璃，我仍然能够看到他沧桑的面孔。起初，秦野并不想见我。是周律师劝说了很久，他才勉强同意了。</p>

周律师在他的案子上，为他争取减了刑。工地的那些伤员，也是周律师一个个去安抚，劝慰，才平息了民愤。所以，秦野对周律师有一种感激之情。</p>

“秦叔，对不起。我也是迫不得已。靶子牺牲了，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我心里比任何人都难过。”</p>

我拿着电话，早已上哽咽不已。</p>

“周然，周律师都告诉我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见你吗？我不是恨你，而是心里有愧。我仗着靶子在帮里的地位，便为所欲为。其实靶子老是告诉我，做人要厚道。他并不知道我做了项目总经理。如果知道，他也会反对的。只可惜好人不长命啊！”</p>

对面的秦野此刻也是泣不成声。</p>

“周然，自从你把匕首插向自己的那一刻，我便觉得你不简单。当初，你用同样的方式救了靶子。靶子欠你一条命，即使是死了，也是死得其所。”</p>

秦野的悔悟让我内疚不已，或者我完全不需要用这种极端的办法解决这件事情。只是……</p>

离开了监狱，我和周律师都感怀不已。一个人能认识自己的错误，是善莫大焉的事情。在通往蓉城的路上，是一片片庄稼地。现在已经全部收割完，蓝天下一副萧瑟的景象。</p>

路上有零零散散的人，偶尔也有一条很简陋的街道出现。我突然看见几个小孩在追着一个疯子模样的女人。一个个石块，扔在了她的身上。</p>

她不住的哀求，却不知道闪避。</p>

我减慢了车速，像她看去。披头散发，一张脸脏兮兮的。这不是小翠吗？怎么变成了这样？</p>

我的心一阵揪疼，将汽车停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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