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p>

杨柯终究只是一个人。</p>

“还是要拉一批，打一批，在神明之中有所交际，才符合华夏利益。”</p>

姬乐今天主动来承天殿祭祀，便是给予一个信号。只要对夏国有益，他不介意尊奉一些本土神。</p>

草草祭祀后，姬乐带青年和苏芷返还永乐殿。</p>

路上，小巫女闷闷不乐，显然不高兴自家殿下对那些天神的礼遇。</p>

“丫头，我知道你心有不甘，可争这一时意气又有什么用？”姬乐的目光望着背后承天殿：“要争，便在这蛮荒世界中，给我争出一个千年不朽的诸夏文明来！”</p>

一时服软算什么？等夏国养精蓄锐，真拥有掀翻诸神的能力，将这些八主全部换成自己人，又有何妨？</p>

“何况，的确用了人家东西，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受到日月神的恩惠，总要给人家一份祭祀。还有天主，只要你在这片天空下呼吸，能绕开人家吗？”</p>

姬乐幽幽一叹，摸着苏芷小姑娘的后脑勺：“为了生存，可以争，可以抢。但承人恩惠，总要有所回报。”</p>

姬乐对本土神的态度并不排斥。</p>

如果本土神对夏国有恩惠，则祭祀尊崇，视作国之正神。比如风娥这类年轻的天神，是姬乐拉拢的对象。</p>

而天主这等和夏国有仇的存在，必定要找机会清算。可同时，也必须承认。天主作为创世神，作为世界的开辟者，天然让先民欠下一份人情。</p>

因此，姬乐既要报恩，同时也要报仇。</p>

“有恩有仇，那就先报恩，再寻仇。君子之义，岂在乎些许面皮？”</p>

……</p>

姬乐这一场祭祀，规模很小，仅仅是展现他作为国灵的态度。但享受祭祀的几位大神，第一时间察觉夏国的变化。</p>

云界至高天，天主仍隐居于神殿。殿宇光辉璀璨，神威赫然，诸多云雾从殿中吐纳，缓缓流淌在云界，构成天穹的本质。</p>

关于夏国的祭祀，仅仅让神殿周边的云雾多出一缕，再无其他影响。</p>

地母陨落千年，如今诸神连她死没死都不敢真正确定，自然也无表示。</p>

日神的本体照耀穹空。祂通过光辉，随意往九宫城方向看了一眼，便继续自己的巡天之旅。</p>

为众生带来光明的神祇，你恨也好，爱也罢，照明便是祂自诞生以来的职责使命。有些生命对此抱有感激，愿意给祂供奉。有些生灵浑不在意，将一切当做理所当然。而还有一些存在，则对此抱有恶意。</p>

“但作为光明的化身，不论大地上的生命如何思考，我总要完成自己的使命。而这，才是神明高贵的本质。”</p>

不以小利而徇私，这是日神秉承的原则。昔年，天主命他断绝夏国的日照，让夏国成为无光永暗之地，他没有遵从。如今夏国国灵愿意对他表达感谢，他同样不会降临恩赐。</p>

太阳的脚步，从不以个人意志而转移。</p>

相较之下，月神的表情和心绪就丰富多了。</p>

察觉夏国祭祀自己后，月神露出古怪的表情，下意识看着身后的战神殿：“如果你们早一点祭祀，或许还能减去这一灾，不过现在……”</p>

就在刚才，祂和战神殿达成协议。</p>

以某次神庭让步为代价，换取战神继续对大夏施压，拖延夏国发展的脚步。同时准备命令自己的国家将战争矛头对准夏国，阻止人间国灵的壮大。</p>

“如果你们夏国早一点展现态度，表达对天神们的应有敬重。又何必把你们视作‘她’的同党。可现在已经晚了，战神这次弄出来的东西可不好对付。”</p>

月神得知战神对夏国的全盘计划后，更是触目惊心。</p>

战神殿投入不大，更多是引导人间势力完成对夏国的一次次围堵。可如果真让战神完成，非但能让战神大捞一笔战神原力，奠定成为主神的根基，还能清除人间众多不敬天神的势力。</p>

“对我们天神而言，清理国灵和地祇，正是为了维护我们的利益。”</p>

月神目光垂入人间，当初战神插入青铜矛的那个深坑中，有一团黑不溜秋的小兽慢慢爬出来，向着夏国国土的方向进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