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约瑟芬与平克顿的注视下，乔安感到有些局促。</p>

略作沉吟过后，他终于找到一个鲜活的例证，恰好可以用来描述“两个约瑟芬”给自己留下的不同印象。</p>

“昨晚那个女人和真正的约瑟芬夫人相比，区别就好比食蚜蝇和蜜蜂，单独观察食蚜蝇，你可能会被蒙骗，以为那是一只蜜蜂，然而两者放在一起对比，就会看出微妙的差异，进而辨识出谁是冒牌货。”</p>

平克顿搓了搓布满胡茬的下巴，扭头望向约瑟芬夫人。</p>

约瑟芬夫人耸了耸肩，笑容里带着些许无奈。</p>

“泰德，乔安刚才的话，的确不太容易理解，如果你对昆虫感兴趣，就明白这个比方有多么精妙生动了。”</p>

“好吧，我承认自己没啥学问，可是乔安啊，你可别指望用这种奇怪的比方，说服陪审团相信世上真的存在两个约瑟芬夫人。”</p>

“泰德，世上只有一个约瑟芬·安托瓦妮特·德·普瓦松，就是我本人，然而可以存在很多个看起来像我的冒牌货，而且不需要多么高超的伪装技巧，一个简单的法术就能搞定。”</p>

约瑟芬夫人叹了口气，打开手袋，取出烟盒。</p>

“两位先生，不介意我在这里抽支烟吧？”</p>

“您请便，夫人，请继续刚才的话题。”</p>

平克顿自己也犯了烟瘾，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大号烟斗。</p>

约瑟芬夫人指尖轻弹，以一种优雅的方式施展“魔法伎俩”，创造出一团在指尖跃动的小火苗，先帮侦探先生点燃烟草，过后才点燃自己唇间那支纤细的雪茄。</p>

乔安不由摸了摸鼻子。</p>

作为一个不吸烟的人，在这种场合可真够受罪的。</p>

“泰德，你也算是一个施法者，应该知道运用‘易容术’或者‘变身术’，可以彻底改变一个人的外貌，凶手完全可以变成我的样子引诱小唐纳德去沼泽边送死，当然，此人也能变成考夫曼的样子与沼蜍人打交道。”</p>

“我不否认存在这种可能性，但是对方这么做的动机何在？”</p>

“谁知道呢？我只是指出疑点，至于真相，就要麻烦你和警方去调查了。”</p>

约瑟芬夫人缓缓吐出一串烟圈，轻描淡写的样子令平克顿很是不悦。</p>

“夫人，葛莱森警长恐怕不愿为您提出的疑点浪费精力，而我同样不认为这是一个值得认真对待的问题。”</p>

乔安觉察到侦探先生话语中的火气，唯恐他与约瑟芬夫人争执起来，只能硬着头皮接过话茬。</p>

“平克顿先生，昨晚那个疑似约瑟芬夫人的女人，与此刻坐在我们对面的这位夫人相比，除了气质上的差异，佩戴的首饰也不一样。”</p>

“这能算什么证据！”平克顿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乔安，你总不会以为，我们这位高贵阔绰的伯爵夫人，只有一套拿的出手的首饰吧？”</p>

“别打岔，泰德，女人的首饰，你又能懂多少？少在那里充内行，我觉得乔安发现的这个细节很关键！”</p>

约瑟芬没好气地横了侦探先生一眼，转脸望向乔安的时候，酒红色眼眸流露出饶有兴致的神态。</p>

“说说看，那女人的首饰是怎样的。”</p>

“夫人，首先我需要核实一下，如果我的印象没有出错，自从您与考夫曼先生订婚以后，手上一直戴着他送给您的订婚戒指对不对？”</p>

约瑟芬点了下头，轻抚手上那枚白金指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