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自家师侄的调侃,边筝倒是无所谓,心疼终归是心疼,可也正如边歧所说那般,有些东西是不一样的。
要是小姑娘也能拥有和师侄一样强健的体魄、足以令所有人都羡慕的天资、长久的寿元和强大的修为,他又何需忧心许多呢?
盛霂身上的伤痕边筝看得分明,并不是说服用丹药后伤痕消失不见,就能当它们没有存在过。
没人能明白他的担忧与煎熬从何而来,他于修行一途上走得实在是太快了,能看到的东西也远比旁人要多得多,那些所谓的担忧更不是像三人口中说的那般简单。
于是他开始生气,生自己的气,也生那日放任盛霂离开的霜雪的气。
自己这师侄,平日里就没个正形,又爱说一些古古怪怪的话,是从根源上带坏小姑娘的最主要因素。
宗主印向来是由宗主亲自保管,又哪能那么容易就丢?他那天在宗门藏宝库取完东西后便亲手将之还给了霜雪,又亲眼看着他收好。
“你去寒渊看看霜天灵蕊如何了。”
随便寻个由头打发走了幼弟,边筝沉着脸坐在了自家师侄的对面。
三两口啃完手中的瓜,霜雪看着飘浮在半空中的水镜,又想起了一件事来。
小姑娘对神识的感知向来敏锐得不得了,也很是反感自己时时刻刻都被人盯着,他还以为自家师叔不会在她身上放些监视的手段呢。
“这个东西,她知道了怕是会生气。”霜雪指着水镜,声音古怪,而且盛霂出门前,他也有特意查看过,并无异常。
小姑娘大多时候还是乖巧的,但越乖巧的,生起气来就越难哄。
他不提还好,这一提,边筝更加生气,似乎是猜出了他的心思,声音愈发冷淡起来,“不是我干的。”
闻言桃色光晕不可思议道“什么叫不是你干的,从我本体上掰了枝干做符笔的人不是你?”
“可那是你的枝干,能感应到那边情况的也只有你自己,你要是不想给我看,我们还能见着不成?”容颜姣好气质清冷的仙人慢条斯理地进行了一番诡辩,他的视线又落在了霜雪身上,眼神少见地凌厉起来,“现下她不能动用神识,我也不与你计较那日有意放她离开之事。”
言下之意,看都看了,你不说,我不说,大家一起做壳里的鹌鹑,当无事发生。
但要出了事,大家谁也别想好过,一起头疼啊。
“再者,我们是长辈,关心小辈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因何要生气?”
这没有道理。
场间气氛逐渐焦灼,霜雪一愣,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我以为,师叔是想放她离开的。”
“既是不想,那日又何苦做戏?”
他顿了顿,站起了身,神情同样冷漠。
“还是说,就是为了耍本宗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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