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四溅。
凶恶监工拿着鞭子的手还没有举起来,就眼睁睁的看着走到木桩台边缘地带的黑发小子一个纵身跳入海中。
他的脸顿时变得比熏干的猪肝都要黑,下巴上的赘肉更是因为紧张而抖动个不停。
如今王国的贵族们正因为《劳工权益法》的颁订而争斗的不可开交,在这个敏感的节骨眼上,他们深海船运商会若是有劳工因为不堪负重跳海自杀,那他几乎可以想象到自己凄惨的结局——愤怒的罗姆男爵抖动着小胡子将自己丢入可怕的加勒比海,恐怖的食肉海怪们一点点的分食自己的血肉......
想到这里,他打了个激灵,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在愤怒的抽打几鞭身边弯腰路过的劳工后,他焦急大吼道:“你,你,还有你,愚蠢、恶臭的家伙,还愣着干什么,下去救人啊!”
被抽鞭子的劳工痛苦的咬紧牙关,在小心翼翼的放下肩上的麻袋后,他们麻利的一个起落,跳入海中开始搜救。
凶恶监工这才忍不住松了口气。
他很清楚,别看这些劳工一个个皮包骨头营养不良的样子,但由于基本上都是从东边奈布庭王国偷渡来的黑户,水下能力却是个个不弱,别说只是下水救人了,若是再给他们添把武器,去加勒比海当海贼也是没问题的。
哼,就算你们再厉害又能怎么样?一群下贱的、令人作呕的家伙,只要老子不高兴,一分工钱你们也别想拿,看你们还怎么寄钱给你们的家人.....凶恶监工恶狠狠的瞪了周围一直麻木干活的劳工一眼,随手一鞭子抽在了一个步伐缓慢的劳工身上。
这名劳工抖了下身体,依旧一声不吭,忍痛加快了步伐。
......
这时候,跳入海中的肖恩随着冰冷的海水狂暴的涌入喉管,左胸的灼热刺痛感再次袭来,脑海中充满魔力的声音戛然而止,而他也在一瞬间清醒过来。
但为时已晚。
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思维逐渐停滞,几乎是本能的,他的右手按在了越来越刺痛的左胸处。
扑通......扑通......扑通.......
充满节奏而有力的心跳仿佛圣保罗教堂的祈祷钟声一样,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晰。
哗!
肖恩只感觉眼前模糊的世界突然一阵扭曲,接着他就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狭窄的昏暗房间中。
房间的四壁是黑色的,没有门,也没有窗户,墙壁上铭刻着如同树轮一样的弧形纹路,纹路中有金色光芒流转,这也是房间光线的来源。
墙壁的左侧挂着一面花纹古老的铜镜,右侧地面则是放着一个银色的、约莫行李箱大小的箱子,箱子外侧有锁孔,锁孔很奇怪,是长条形的。
不过,真正吸引他目光的则是正前方中央的一个黑色四棱锥,和印象中的金字塔很像,约莫半个他那么大,上面有与墙壁同样的弧形纹路,数了数,算上黑色金字塔尖顶的话,是十层。
这又是怎么回事?穿越者的配套措施金手指?还是我被什么家伙拘禁到了这个诡异的地方?不对,我刚才应该在海里啊......肖恩的思维随着之前身体痛苦的消失而再度发散,接着他就注意到了自己此刻正坐在一张古朴的高背椅上。
由于双手好巧不巧的放在椅子的两端,他便忍不住摩挲了下,没有木头的那种生涩,也不是石头的那种冷硬,反而像极了穿越前家里陶瓷罐的那种清脆。
难道这真是一把陶瓷做的椅子?异世界也有陶瓷?
肖恩思维异常活跃,但是身体却是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因为自己的某些举动而引起这个地方的未知机关。
对于这一点,无数和电影的情节已经给他敲过警钟,他自然不会在没有了解情况前贸然行动,哪怕这很有可能是自己的金手指。
说起来也真是够奇怪的,人家中主角的金手指要么是戒指中的老爷爷,要么是被封印的神器、看似普通的神兽幼崽,再不济也有个漂亮的女妖精保镖什么的,自己这算是什么,一间还没有家里厕所大的毛坯房外加几个老物件?
肖恩心里嘀咕着,耳边忽然响起了模糊的声音,隐约间仿佛有人在喊着“醒醒,醒醒”,他疑惑着,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扭曲......
“咳咳......噗......”
浑圆的黑月倒映在瞳孔中,肖恩只感觉喉咙一阵涌动,接着一口咸腥的海水连带着粘稠的唾液一起喷了出来,喷到了眼前那张丑陋且狰狞的面孔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