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道:“一定要将那些将军们的家人的生命放在第一位。”
刘雍正要表态。
岂料文帝目光一瞥,说道:“京兆尹!”
杨微亭一颤,赶忙回道:“微臣在。”
文帝说道:“你是京都之地的父母官,身担京都安之重责,如今梁人混进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难辞其咎。”
杨微亭骇然道:“微臣有罪!”
文帝道:“别急着请罪,朕限你三日之内,将城中所有梁贼肃清,将那些被掳走的将府家眷解救出来,如果不能完成,你就洗干净脖子,等着朕治你的罪吧。”
杨微亭愣了一愣后,颤声道:“是……”
文帝目光又是一瞥,大声道:“城防军的统领来了没有?”
刘雍说道:“许统领正在外主持缉拿梁贼之事。”
文帝道:“给许横也传一份旨,他作为城防军统领,总管京都城防,梁人混进来,他亦难辞其咎!朕也给他三日期限,协助京兆府,务必要将所有梁人缉拿归案,将被掳将府家眷解救出来,如果不能,一样治罪!”
文帝帮着将两个替罪羊找好了,刘雍这个内阁首辅,却是撇了个干净,可老刘是何许人?即便明知文帝这是有心,却并不想领这个情,当即拱手说道:“陛下,防范梁人,是微臣负责统筹安排,如今梁人混进城中,祸乱四方,微臣才是真的难辞其咎,所以若三日内不能肃清梁贼,救回被掳的将府家眷,还请陛下先治微臣之罪!”
文帝眸光一凝,默然半晌后,说道:“下面办事不力,怎能怪罪到你的身上,不过朕知你心意,也罢,刘雍,你要督促好京兆府和城防军,一定要在三日内让京都恢复安定,绝不能因为这件事,动摇前线将士军心!”
刘雍拱手道:“微臣遵旨。”
下朝后。
陆沉追上刘雍,见刘雍愁眉紧锁,不由道:“我的刘大人啊,陛下明明都将你给摘出去了,你怎的又非要自己给揽回来,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么。”
刘雍摇头叹道:“本就是刘某失职,又岂能让旁人来替刘某顶罪。”
这位儒家六先生,委实正直的一塌糊涂。
于公于私,陆沉都觉得刘雍配做这一国之首辅。
如果是换做以前的杨文昭、方丞之流,陆沉自然懒得多管闲事,可刘雍眼下有了难题,陆沉却自忖不能坐视不管。
“抓住梁贼、救回那些将府家眷这件事,我督监院也会尽心竭力,刘大人,你尽管放宽心。”
滴水之恩,得涌泉相报。
当初他被削职夺爵、一文不名,世人唯恐避之不及,如张之修之流,更是落井下石,极力嘲讽,唯有刘雍真心待他,带他入王府诗会,参加舌辱学宴,这莫大恩情,陆沉可是从不敢忘。
刘雍一楞,见陆沉面容真挚,不由心下感动,突然握住陆沉的手,掂了一掂,说道:“客套的话,你我之间,刘某就不说了,焕章若真能助我,这件事必定能成功解决。”
陆沉微笑道:“梁人在城中多半有落脚点,他们不可能满大街乱窜,身边又有那些将府家眷作为拖累,得手后,一定会回到落脚点,等待风声过去,再伺机出城。我们只要找到他们的落脚点,刘大人的脑袋,就算是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