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下台阶,想要臭骂韩光一顿,却也如刘雍一般想法,知道此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解决樵荫六县的灾情才是紧要,当下看都不看韩光一眼,径直对户部尚书崔彧道:“赈济灾民,何等大事,你户部却声称拿不出银子来,那还要你这个户部尚书何用!”
他如今可是辅政大臣,即使对一位尚书大人言辞锐利,对方也只有听着的份。
什么叫做辅政大臣?
便是代皇帝行事!
尤其是眼下储君还不能处理政务,辅政大臣的权利更是巨大,一应朝廷事物,都得交由辅政大臣定夺!
况且先帝遗诏已经说的再明白不过,储君年幼,朝中事物,皆由陆沉代领!其地位高于内阁,朝野无人能够制衡,便是任免内阁阁老,亦有权利,此等权势,实可谓大齐开天辟地以来臣子中的独一份!
他崔彧有几个胆子,敢反驳陆沉?
况且他也着实没有什么脸反驳,要知道刘雍做户部尚书时,国库就算再空虚,可但凡遇到何事,刘雍总能张罗出银子来,更别说是赈灾这等大事了。
面对陆沉的怒火,他内心忐忑,红拱手说道:“下官……下官知罪。”
“知罪就好,崔大人,如果你觉得当不好这个家,便将位置让出来,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陆沉冷冷道。
“是,是。”崔彧直流冷汗。
陆沉问道:“户部眼下能拿的出多少银子?”
崔彧忙道:“刨除军费、各官署衙门的开销、以及一应日常事物的预算,还能拿出八万两。”
八万两……
这点银子,哪够赈灾。
陆沉深吸一口气,说道:“就不能想办法再筹措一些?”
崔彧苦着脸道:“侯爷有所不知,如今本朝最大的开支,便是供应前线军饷,单单是给将士们发放军饷,维持前线军队的军需供应,户部就已经将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实在是无法再筹措出余外的银两了。”
陆沉看向刘雍,说道:“首辅大人,您看能不能提前收缴地方盐税,以来解此燃眉之急?”
刘雍沉吟道:“办法倒是可行,不过今年赋税的收缴,还未开始,即便是此刻下发各地,等到税银送到樵荫六县,最起码也得两个月后。”
两个月后……
等到那时,只怕樵荫的灾民,已经死光了。
陆沉犯了难,国政,果然不是那么好理的啊。
朝廷没钱,可又不能不管樵荫六县的灾民不顾,这可如何是好。
正是无计可施,到底还是刘雍这个前任大齐钱袋子有办法,忽然说道:“工部针对治理河道,素来有相应的款项,户部每年都会向工部拨款,以备不时之需……工部尚书李林!”
李林连忙站了出来,拱手道:“下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