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衡奇一愣。
刘雍冷然道:“今日刘某委实大开眼界,以往尔等干预阻挠朝廷整顿吏治,却也从不曾如此明目张胆!朝廷出自两河的官员,的确甚多,可你们别忘了,你们是大齐的臣子,堂而皇之,抱作一团,往小了说,是阻碍举措政令施行,往大了说,便是结党!朝廷所不能容!先帝还在时,尔等还算藏着掖着,不敢太过放肆,如今先帝去了,新君年幼,你们难道竟似不打算遮掩了么?想公然结党?与朝廷对抗?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朝廷,有没有陛下?你们要造反么!”
首辅大人一番声色俱厉,两河官员们俱是凛然,不敢作声。
杨衡奇岂能承认结党这等天大的罪名,试图狡辩道:“首辅大人怎能将这等沉重的帽子扣给我等,我等请求朝廷暂停整顿,是为了朝廷着想,亦是为了陛下的皇权稳固着想!整顿吏治施行至今,已经是天怒人怨,我等大齐精忠之臣,岂能置身事外,不管不问?首辅大人说我等是结党,何其武断,我等出自两河的官员,作为袍泽,关系亲密,也是人之常情,难道只要走的近些,便是结党么?如今朝堂纷乱,我等商议,一齐请求内阁能够及时停止整顿,使朝廷复归平静,如果这竟也被首辅大人认作结党的话,那么老夫也无话可说,首辅大人认为是,我们还有什么可说的,尽管以结党的罪名,治罪我等!”
这位杨大学士也是没有白活这么大年岁,姜还是老的辣,随即反将一车。
首辅大人不是说我等结党么,那么便治我等的罪好了!
可您真的敢吗?
朝堂上出自于两河的官员,何其之多,如果都治罪,大齐还不乱成一团!
这份责任,您这位首辅大人,担待得起吗!
可他到底是低估了刘雍整顿吏治的决心。
刘某有何不敢!
“如果尔等仍然齐声一气,阻挠朝廷整顿吏治,足可见有结党之嫌,其心更是可诛!新君虽然年幼,不能将尔等如何,可本首辅,却绝不能袖手不管,更不会受尔等胁迫!”刘雍铿锵有力,字字振聋发聩,说道:“杨大学士,还有你们这些两河官员,都听好了,朝廷此次整顿吏治,意志前所未有的坚定,如果有谁胆敢试图挑衅阻挠,结果只能是自寻死路,还望尔等能够三思,莫要做出追悔莫及之举!”
以往两河官员阻挠朝廷推行政令,可谓屡试不爽,可这次却像是终于踢到了铁板,以至于让这些两河官员们有些不知所措。
杨衡奇面色阴沉的可怕,沉默良久,拱手说道:“看来首辅大人是铁了心要包庇吏评司搅乱朝堂了,既然如此,咱们走着瞧。”
说罢拂袖而去。
两河官员也跟着去了。
这话无异于撕破脸,朱恪气愤道:“这个杨衡奇,倚老卖老,难不成真以为身为两河集团的领袖,就能在大齐朝堂只手遮天了!”
颜秀摇头叹息道:“满朝皆知咱们大齐朝堂最大的党派,正是两河党,可知道又能如何,还能将两河官员尽皆肃清不成?便是先帝,也不过是借彻查贪腐之由,杀了一批人,震慑而已。”
朱恪愤愤道:“如果先帝还在,凭先帝的手腕,早晚能将两河党这块毒瘤剜除,奈何,陛下英年早逝,眼下储君年幼,这些可恶的两河党人,方才敢如此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