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道明来意,又问:“慈云寺一伙妖僧,便是师斋主仗义铲除的吗?”
话虽如此,她心里却并不认为,以师妃暄的实力,能除掉慈云寺智通一伙。
换作是她的话,倒是轻而易举——她是破碎境巅峰修士,境界高深,又师从神尼优昙,有佛门正法,炼有上品飞剑,实力十分强大。
若她出手,以智通区区破碎境中期的修为,根本挡不住她几招。
之所以一直不曾出手,其中原因,就不足为外人道了。所谓的妖僧势大,她孤掌难鸣,当然只是借口而已。
师妃暄微微一笑,不答反问:“玉清法师在蜀都以北的辟邪村修行,慈云寺也在蜀都城北。双方不说近在咫尺,也相去不远。不知玉清法师,对慈云寺妖僧多年以来的恶行,究竟了解多少?”
玉清目光闪烁,含糊道:“贫尼虽素闻慈云寺恶行,但对其中究竟,倒是所知不深。”
师妃暄作讶异状:“听闻玉清法师师从优昙神尼,乃我佛门大能,竟不知慈云寺恶行?”
玉清含糊其辞:“慈云寺妖僧人多势众,贫尼不敢擅自窥探。”
师妃暄微微一笑,缓缓道:“我修为微末,剿灭慈云寺之前,也不曾进来一探究竟。不过即使不曾进来,贫尼在寺外以灵眼观之,便可见慈云寺怨气冲霄,血光覆盖整片禅林。寺庙底下,至少埋葬了上万无辜冤死之人。仅此一点,便可断定慈云寺十恶不赦。
我一点微末本领,自不敢独自来降妖伏魔,便用一天功夫,叫来几位帮手,剿了满寺妖僧。又将寺中被妖僧囚禁、日日惨受凌辱的上百女子解救。
“因俗世礼法森严,那些女子无路可去,贫尼便勉为其难,占了慈云寺,改作尼庵慈航静斋,以收留那些女子,给她们一個容身之处。”
顿了顿,师妃暄目光灼灼,直视玉清,声线略显低沉:“贫尼本领低微,也只需一天功夫,便能邀到帮手,剿灭慈云。玉清法师修为精湛,远在贫尼之上。又师出名门,人脉广大……不知玉清法师为何迟迟不曾出手?难道法师不知,纵容恶人,便是间接戕害无辜良善吗?”
师妃暄这番话,说得不疾不徐,语气低沉而不显严厉。但一身正气,凛凛生威。一对美眸,奕奕发光,绽放出慑人神彩。
饶是玉清修为高出师妃暄少许,此时竟不敢与她对视。心中更隐隐升起一股愧意。
不过玉清到底修为精湛,道心坚定,很快便拂去心头尘埃,情绪复又古井无波。
她毫无愧色地与师妃暄对视,淡淡道:“师斋主亦是我佛弟子,当知前世孽,今生报。若今生受灾遭劫,实乃前世宿业。定数如此,为之奈何?”
“定数吗?”师妃暄悠然道:“既一切都是宿业定数,法师自在辟邪村清静修行,坐观天数运转便是,又何必兴起降魔之心?又何必来我慈航静斋拜访?”
玉清面不改色,微微一笑:“善恶到头终有报。凡人遭劫,乃是前世宿业定数。妖魔为恶,当然也有业报。慈云寺恶贯满盈,为师斋主剿灭,正是天道假师斋主之手,给他们一个报应。贫尼未能及时降魔,足见慈云寺的报应,不该贫尼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