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女孩成熟期提前了不少,都早早地已经长成了饱满丰润的果实。虽然看上去十分喜人,但也多了被人提前采摘的危险。夏想感慨,早熟不是错,早熟早摘,就是错了。
宋朝度看出了夏想的尴尬,也意识到宋一凡上了高中,长大了大丫头,再动不动就拉男人手,确实有失女孩家的矜持,就趁机说道:“别没大没小了,快给客人倒水去。”
宋一凡才不舍地松开夏想的手,冲宋朝度不满地做了个鬼脸,转身去倒水。她穿了一件薄料子的睡衣,贴在身上,竟然让她多了一种少见的风韵,直让夏想暗暗摇头,曹殊黧说得没错,再下去的话,她真是成了第二个曹殊黧。
宋朝度对夏想小心避嫌心生好感,就先一步来到书房,坐下之后,宋一凡就端水进来。她先将一杯水放在夏想面前,甜甜地说道:“尝尝爸爸的好茶,他刚从京城要来的一点儿,还藏得挺严实,被我发现了,就泡了给你喝。”
宋朝度哑然失笑:“鬼丫头,爸爸从别人手中要一点好茶容易吗?你倒好,一声不吭就把我出卖了。是我近还是你夏哥哥近?”
“你的比较不恰当,我不予回答!”宋一凡气势地仰起小脸,反驳宋朝度,“小气鬼,一点儿好茶还藏起来。也不想想,家里才多大的地方,能藏得住我?哼,不把你的茶全用了,算你运气。”
宋朝度被抢白得说不出来话,用手指了指宋一凡,只是摇头笑笑,挥挥手,让她出去,别影响大人说话。宋一凡不服气地又说了一句:“夏哥哥,好好喝茶,要是你觉得好喝的话,一会儿我给你包一点儿茶叶。”
夏想无语,只好笑着摇了摇头。
宋一凡轻轻关上门,宋朝度才说:“丫头长大了,就管不住了。女生外向,一点不假。真后悔我当年应该趁政策允许时,再生一个二胎,呵呵。”笑了几句,又话题一转,问道,“说说看,燕省的局势正朝一个什么方向发展?”
夏想微一沉吟,说道:“拿下了王德传是一手漂亮的棋,惹得武沛勇震怒,高成松慌乱。从高成松没有下力气捞王德传来看,他也感到了压力,也有了明哲保身的意图。然后又在时机成熟时,定了沈复明的罪名,现在正是高成松惊惶失措的时候,我想,他的左膀已经没有了,现在是该出手斩到他的右臂的时候了……”
宋朝度凝视夏想半晌,忽然意味深长地笑了:“小夏,你的眼光果然准确,既有商业眼光,又有人脉和关系,而且还能从错综复杂的局势中看出关键的一点,嗯,又如此年轻,连我都不得不佩服,确实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夏想现在和宋朝度之间大有越走越近的趋势,他是知道宋朝度以后必定崛起,能成为一省大员不说,还有可能入主中枢,所以现在给他留下好印象是非常有必要的,但又不能显得过于张扬了,就谦逊地说道:“其实我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发现一些别人容易忽略的商机,正是因为有过几次准确的商业推广,算是给一些人带来了利益,同时积累了一些人脉。至于能从复杂的局势中发现关键点,说实话,宋部长,其实还是因为您运筹帷幄,我不过离您近了一些,得了便利条件,所以旁观者清。”
虽然明明知道夏想说的是奉承话,宋朝度听了依然十分受用,心中对夏想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夏想不但有礼貌,还十分谦逊,连对宋一凡避嫌的细节都能想到,可见还真是一个非常有心的年轻人,宋朝度微眯着眼睛看着夏想,心想以后等他坐大之后,有夏想这样一个得力的助手,也真能省心省力不少。
不过唯一一点让他感到不太舒服的是,就是夏想的关系网太广了。如果夏想真要为他所用,因为夏想过于广泛的人脉,他几乎不可能对他形成完全的制约。所有人都喜欢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宋朝度以后想要重用夏想的话,他就想将夏想牢牢地控制在自己一个人手中。
宋朝度甚至隐隐有点嫉妒曹永国的好运,生养了一个好女儿,早早就将夏想拉到了他的身边。说起来他的女儿宋一凡论相貌不比曹殊黧差,论人品,也是一等一的人才,可惜的是,年龄小了一些……
要不就凭女儿对夏想的好感,如果他二人年龄相当,他绝对不会从中作梗不让二人走到一起,甚至还乐观其成。只是天不作美,夏想比女儿足足大了近十岁,联姻是不可能了。
不过一想到连若菡的出身和相貌,也没能让夏想移情别恋,离开曹殊黧而娶她为妻,宋朝度心中忽然升起一种无力感。夏想的所作所为,有时让人赞叹不已,有时又让人看不透。如果他不是政治投机者,当初他找曹殊黧难道仅仅是因为喜欢?如果他是政治投机者,在和曹殊黧订亲之前,转身离去,投身到吴家的庇护之中,曹永国能拿他如何?而且以夏想目前的实力,即使没有吴家的帮助,曹永国也没有能力动得了他!
但是夏想却对曹殊黧不离不弃,宁肯让连若菡远走美国,也毅然要和曹殊黧订亲,宋朝度就微微有些感慨。能在纷争的利益面前保持一颗真心,不让世俗冲没了情义,夏想也算是难得的有情有义的男人。为官之人,也有真性情之人。
尽管宋朝度对夏想和曹殊黧、连若菡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十分清楚,但他也有自己的判断和评价。如果夏想离开曹殊黧而和连若菡结婚,宋朝度或许不会觉得夏想有多现实有多势利,只是觉得他缺少了一份真情,以后也许还会重用他,但不会将他当成真正的心腹。但夏想还是和曹殊黧订了亲,夏想的形象就在宋朝度眼中真实了许多,也丰满了许多,他就想,其实他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年轻人,知道一诺千金,知道始终如一,同理,他现在和夏想走近,关系密切,等以后不管他走到哪一步,或是夏想走到哪一步,他相信夏想都不会背叛他。
就算因为不得已的原因二人不得不决裂,也是光明正大的挥手再见,不会背后一刀。
宋朝度的心思短短时间内转了无数个弯,见夏想还在津津有味地品茶,就欣慰地笑了:“怎么样?味道如何?”
“非常好,我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茶,异香入鼻,让人心旷神怡。”夏想的赞叹确实发自真心,此茶确实好喝得很,入口绵软,回味无穷,是他以前从未喝过这样的好茶。
“这是龙井茶……”宋朝度微微一笑,神情间有几分得意,“可不是市面上常见的所谓的龙井,而是真正的原产的龙井,只此一家,别无分店,而且产量极少,只供专用。”
又指了指门外,显然是说宋一凡:“小凡不知道这茶的珍贵,这可是我从京城的首长手中讨来的,能不珍藏起来?她倒好,偷偷给翻了出来,真是气人,呵呵。”
说是气人,却一点儿也没有生气的表情,满脸都是慈爱的笑容。也就是宋一凡将茶泡给了夏想,换了别人,宋朝度还是有气要生的。
夏想也听过相关的传闻,知道国内总有一些珍贵的东西,比如茶叶比如蜜桃,等等,只供特权阶层消费,普通百姓,别说有福消受,见也见不到。没想到,他今天也特权了一次。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不过对于燕省接下来具体会发生什么,宋朝度没说,夏想也没问。宋朝度的考虑是,夏想毕竟级别太低,层次不够,没有必要接触到太多上层的东西。夏想的想法是,他只需要做好他自己要做的事情,配合宋朝度的行动即可,既然宋朝度不主动安排他去做什么,他就还按照他的思路去做手头的事情。
不给领导添乱,不向领导乱发问,永远是为官之道的第一要点。
不过在谈话快要结束的时候,宋朝度还是向夏想提出了几点要求,一是继续想方设法将高建远留在国内,不能让他将资产转移到国外,尽可能将国家的损失降到最低。二是一旦搜集到新的高建远挪用公款的证据,就将材料和文扬手中掌握的证据,一并交给他。最后宋朝度又勉励夏想,盛赞他在安县做出了不小的成绩,要继续努力,巩固现在成绩,争取再做出新的更大的成绩,在履历上写上浓重的一笔。
宋朝度和以前相比,多了气魄和雄心,果然是时势造英雄,他发现了东山再起的时机,心思又重新宽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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