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省委主要领导办公室的隔音效果不好,主要是何没关门,夏也没关门,声音就畅通无阻地进入了耳朵之中。
何江海一哭,周鸿基和夏想面面相觑,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让何江海不顾形象地放声大哭。不过谁也不好开口说些什么,周鸿基就微一点头,示意一下,转身就要回去。
不料刚到楼道,就又接到了电话,衙内的车……再遇车祸!
周鸿基晕头了,他还没有一天之内遇到过这么多事情的时候,简直就是接二连三的冲击波,让他真的摸不清头脑了。
衙内真要在鲁市出了什么事情,他和孙习民都难辞其咎,虽说不至于真会拿他怎样,但毕竟不是好事,而且……衙内明明是一腔诚意而来,怎么就这么不顺利,到底是谁在背后没完没了地唯恐天下不乱?
周鸿基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转身又来到了夏想的办公室,刚推门进来,就见夏想刚刚放下电话。
夏想第一句话就是:“情况不太好,高总受了伤,正紧急送往医院抢救。”
周鸿基心中大惊:“具体是什么情况?”刚才他接到的消息并不详细。
夏想一脸惋惜:“和一辆渣土车相撞,被一车土埋在了下面,幸好高总的汽车车身牢固,才幸免于难,不过人已经昏迷了,正送往医院抢救。经初步查明,渣土车司机涉嫌非法营运,而且肇事之时立刻弃车逃逸,不排除人为的可能……”
难道又是何江海?
周鸿基的怒火在一瞬间熊熊燃烧了,过分,太过分了,衙内是谁,何江海竟然狗胆包天,千方百计要置衙内于死地?
是可忍,孰不可忍!
第一次被人步步紧逼,又处处杀招,周鸿基真的失去理智地暴怒了,忍不住狂吼一声:“何江海!”
幸好吴天笑眼疾手快,在周鸿基话刚出口的一瞬间,及时关上了门,才让外面的人只听到怒吼之声,并未听清周鸿基的怒吼声中,喊出的是何江海的名字。
如果真的传了开来,事情就成了笑话了。
但现在,其实事情已经闹大了。
……衙内在被人紧急送往医院之时,京城方面就第一时间得知了消息。
随后,电话就打了省委,打了邱仁礼的办公桌上。
而就在邱仁礼刚刚接完电话之后,一脸冷峻,甚至还没有想好怎么办时,外面已经乱成一团了。
十几辆渣土车一字排开,齐齐横亘在省委大院的门口,还拉出了条幅,上写:“严惩肇事凶手,还黎民百姓一个公道!”
“特权阶层横行,杀人夺命!”
“严惩机场高速车祸惨案凶手,为无辜的死者申冤!”
渣土车的司机不在,车的前面,密密麻麻挤满了明白真相的群众,有人手举条幅,有人手持高音喇叭大喊,还有人唯恐天下不乱,在车顶上哭诉。
一看就不是家属,而是有组织有纪律的职业队伍。
如果在周鸿基眼中,眼前的一幕显然就是恶人先告状了,但邱仁礼此时还不清楚事情真相,勃然大怒,抓起电话打给了何江海,要求何江海立刻组织警力维护秩序。
随后,邱仁礼立刻召开了紧急会议,商议应对之策。
按说省委大院门口,也不可能被人堵了大门,平常为了防止上访人员,门口总有便衣和武警执勤,今天也不例外,便衣有,武警也有,不过却还是被人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成功地组织了围堵,不仅仅是因为便衣和武警的无能,而是有着不为人所知的深层原因。
因为便衣也好,武警也好,都认识领头的组织者,是鲁市有名的亡命之徒,谁也得罪不起。主要是齐省省委不同于其他省份,不但省委高官以本省人居多,就是下至门卫和便衣,也基本上都是本省人,甚至不少还是鲁市人,因此,都宁肯被上级处分,也不愿意出手阻拦——还是小命要紧。
和邱仁礼的震怒、夏想的愤怒以及周鸿基的暴怒相比,何江海也是又惊又怒,因为……衙内的第二次车祸和有组织地围堵省委大院事件,完全不是他的吩咐,他也毫不知情!
完了,事情真的闹大发了。
何江海再傲慢,再胡闹,也不敢组织人手围堵省委大院,是比王之夫的录音门更严峻的政治事件,他还不至于如此丧心病狂。
本来精心设计的妙计,想要安天下,怎么现在局势完全失控了,何江海瘫坐在椅子上,在儿子之死和政治事件意外爆发的两重打击之下,终于支撑不住了!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