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秦侃主动现身,在夏想面前终于表露出了他在齐省的真正所图——秦侃先是提到了孙习民的两处政绩工程,首先表达了不满,又含蓄地告诉夏想,他已经发现了两个政绩工程的问题所在,准备拿两处政绩工程开刀。
夏想当时没说什么,其实内心还是非常震憾,因为秦侃此举,是为釜底抽薪。
尽管秦侃肯定不会明说他此举的真正用意,但夏想还是猜到了几分,是秦侃为了断绝孙习民和本土势力之间的纽带,是为了让孙习民和本土势力反目成仇,最终没有后路可退。
秦侃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让孙习民难堪,也为了撬齐省本土势力的墙角。
当时夏想对秦侃的说法不置可否,因为他想不出来劝说秦侃住手的理由,而秦侃之所以暗中向他透露心思,所求的也不是希望他出手相帮,只是让他知道在事发之时,及时出手抓住机遇,能得几分便利,就多得便利。
但秦侃当时并未明说他要何时动手。
不想,却在今天。
如果说当时夏想还在猜测秦侃一举损害两方利益究竟想要达到什么目的,那么秦侃选择在现在出手的时机就明白无误地告诉了夏想一个事实,就是秦侃在齐省多年的隐忍,既不甘心齐省本土势力对他的倾扎,又不甘心一直位居人后。
夏想之所以知道秦侃现在已经出手,因为就在刚才,秦侃亲自打来电话,证实了两大政绩工程相继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重大问题。
而随后收到的消息,说是孙习民已经匆忙动身前去现场解决问题,就更证明了夏想的推测,秦侃有备而来,此时出手,时机拿捏非常巧妙,所图深远。
孙习民匆忙应对,难免不会被秦侃抓住纰漏,并且大加利用。
齐省局势,进一步复杂化了。
夏想摇摇头,他说是不介入周鸿基和何江海之间的恩怨,其实已经介入了。但对于秦侃对孙习民暗中上下其手,还是能离多远,就暂时离多远好了。
虽然他并不赞成秦侃对孙习民暗下黑手,但话又说回来,孙习民是死是活,何事?
眼见快到何江海的医院时,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预示着齐省的局势,进一步复杂化了。
是刘一琳来电。
“夏,崔想想晚上和你见个面,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我作东。”刘一琳直截了当地就说出了来意,她知道,事情进展到现在,基本上没有绕来绕去的时间了。
“……”夏想沉默了,基本他能猜到崔百姓请动刘一琳出面要和他见面的原因,但问题是,齐省的问题可能已经按下葫芦起了瓢,别说他不肯出面了,就是他想出面解决,也未必能解决得了。
矛盾激化到一定程度,除了冲突解决之外,别无他法。
刘一琳从夏想的沉默之中得出了结论,就说:“我知道了,我会回了崔。”
“请转告崔一句话。”夏想又说了一句,“如果想齐省安定,及早收手。”
“我会的。”刘一琳淡然说道,想起了什么,又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补充了一句,“希望我没有做错什么。”
夏想没有回答她的话,直接挂断了电话。他能理解刘一琳或是碍于人情,或是确实有政治意图在内,所以才总是插手何江海和周鸿基之间的纠葛,但,现在已经引爆了朱振波事件,再蹚地雷阵,除了被炸得粉身碎骨之外,一点好处也不会得到。
到了何江海的病房,见何江海正红光满面地吃水果,夏想心想,借助地利人和的优势,再加上朱振波自杀的天时,何江海又重新露出了胜券在握的姿态。
不过一见夏想意外现身,何江海还是微微一惊,吃惊之后,他立刻笑脸相迎:“我就知道夏也该来看看我了。实不相瞒呀夏,我现在是度日如年,就等中央批准我的辞职。”
中央批准辞职,就等于事情到此为止,以前所有问题既往不咎,相当于周鸿基所做的所有努力付之东流,何江海笑到了最后。
当然是何江海最期望的结果了。
夏想却不接何江海稍嫌得意的话,开门见山地问道:“何,事情会闹多大才会收场?”
何江海脸色不变,依然笑容满面:“我现在已经无官一身轻了……”
还打马虎眼?夏想脸色一变:“何,朱振波虽然死了,但他的后遗症还在……”言外之意就是,朱振波的问题,还可以继续挖掘,而朱振波掌握的相关证据,也可以继续引爆。
何江海终于不笑了,一脸冷峻:“夏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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