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兰轻轻一拢长发,举手间,或许是微风恰好吹过,一股清香袭来,让人心神为之一振。
季如兰的身后不远处,站着微显憔悴却一脸欣喜的严小时。
严小时和季如兰是旧相识。
世界很大,但有时也很小,十几年前,严小时在未来燕省之时就已经和李如兰认识了,虽不是情同姐妹的至交,也算是一见如故的好友。不过此后十余年间,一直没怎么联系,见面更是很少。
突然之间接到季如兰的盛情相邀,严小时心思浮沉,犹豫许久,还是悄然来到了羊城,尽管她对夏想将范氏父子打落尘埃微有怨言,还是无法抑制对夏想的思念。
严小时也清楚其实不怪夏想,只能说是范氏父子自取其辱,但不管怎样,毕竟血浓于水,亲人就是亲人,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她是和范睿恒没有多少亲情,也和范铮不算亲密,不过想起曾经共事的时光,还是难免伤感。
季如兰邀请她来羊城,究竟是何用意,严小时并未深思,但以她的心思也多少能猜到季如兰绝非只是想叙旧,而是肯定有政治目的,又或者是想针对夏想什么她来到羊城之后,也没有通知夏想,就是想先和季如兰接触一下,试探季如兰的真正用意。
不允许任何人对夏想不利,是严小时的底线。
范氏父子是她的亲人,但和夏想作对,最终倒在夏想脚下,她虽有怨言,却还是坚定地站在夏想一侧。季如兰如果想利用她来对付夏想,她也不会顾及什么姐妹情谊,一样要和季如兰反目。
等夏想来到近前,严小时轻声一笑:“来了。”
“来了。”夏想和严小时的对答就随意多了,越随意,越显示出二人之间关系的不同寻常“怎么来了羊城也不说一声,难道说如兰的别墅要好过省委招待所的条件?”季如兰笑道:“夏〖书〗记,小时是我的客人,我邀请她来羊城,自然要住在我家了。
到了客厅,季如兰依然如上次一样,素手泡茶,严小时则静坐一旁,娴静无语,只不过她的目光不时向夏想暗中传递信息。
夏想就多少了解了严小时此来羊城的目的。
夏想惊讶的不是季如兰邀请严小时的举动,而是惊讶她对他的了解之深,显然在背后做了大量的细致工作。面对如此细心而又精明的一个女人,夏想必须步步为营。
唐天云坐在一旁,平静,沉默,就如不存在一样,绝不多问一句,也不对任何事情表示惊讶,绝对做到了一个秘书的最高境界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今天的严小时并未盛装打扮,只是化了淡妆,微显憔悴的神情掩饰不了依然精致的五官,她一袭长裙,和淡雅素静的季如兰并排坐在一起,犹如一叶开两hua。
季如兰穿了蓝色上衣,素色长裤,娴静之中透露出几分精练之意,和上次见面大不相同的是,此次她全然没有了居家风格,正式的装扮也表明了她今天的心境请夏想前来,有正事要谈。
而夏想也有秘书跟随,也是向季如兰表达了强烈的暗示之意,今天的会面,是公事公办。
严小时或许感觉到了气氛的压抑,就借口出去了。
“如兰,你借严小时的名义请我前来,我现在已经来了,有何指教,请讲。”夏想对季如兰事事算计心中不快,说话时的口气也冷漠了几分。其实如果不是季如兰提及严小时,他今天就不会再和季如兰会面。
因为季家的两面手法让他微微恼火。
季如兰察觉到了夏想的不快,她用手一抚额头,眼神淡然而平静:“夏〖书〗记,岭南是个好地方,不需要乱砍乱伐。”
“你是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话?”夏想心如明镜,专项行动要拿许多厅级高官开刀,岭南厅级高官大多是季家的嫡系,有三分之一强,就是说,专项行动就算不是刻意针对季家,但要拿下十几名厅级高官,至少会折损季家不少人马,季家自然会十分不满,甚至会认为是陈皓天有意为之。
季如兰迎着夏想质问并淡漠的目光,坦然一笑:“我就是一名普通的小女人,哪里有什么身份?”
还耍滑头?夏想一下起身:“省委的决定,你一个普通的小女人就不必说三道四了。我还有事,就不坐了。”夏想说走就走,根本不给季如兰一分面子,也不理会她的震惊,快步就走到了门口。
“夏鼻记,我亲自下厨做了鲜汤,不尝上一口就走,太不近人情了。”季如兰的声音柔媚如酒。
夏想去意似铁:“不必了。”连一句解释都欠奉。
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夏〖书〗记,请留步!”夏想心头一震,季家正主现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