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堵门结束,他已经成功入得相府。
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人人笑语连连,可他就像一个陌路人,一个突然闯入此地的迷途者,与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
“恭喜啊。”张雪言悄无声息来到他身边。
喻进愣愣望着远方,“真心的吗。”
“当然不是。只是这花红柳绿的,不由得说句恭喜。”
他听得出来她话里的嘲讽,“父亲拿命相逼,我无法,忠孝两难,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张雪言默念了一遍他的话,“当真幽怨又无可奈何的紧啊……”
“我能如何?眼看父亲死去?他哭着跪倒在我面前,身为人子,哪怕是要我的命,也只能任由他拿去。”
“如此,便愿你长命百岁!这句,真心的。”
喻进终于展颜一笑,“多谢!”
“还记得吗,那时我们一同入京,路程不算长也不算短,却走了三个月,你从刚开始的焦灼不宁,到最后随遇而安,享受当下,变化很大。”
回忆起那自由自在的三个月,喻进也感慨万千,他自小生长在江浙,父亲慈爱也严厉,从有记忆以来,便是永无止境的读书与学习,从未一天放松过,因此也渐渐养成了刻板守旧的性子。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缺点,可十九年来都是如此,怎么可能轻而易举改变。
“那三个月就像我毫无波澜的人生中,唯一的变数,它让我看见了这世间不一样的光彩,跟随你上山观云,下河看鱼,采花四扬,纵马驰骋。”
“余杭划过乌篷船,听过最动人的小调,到乡间追过蝴蝶,也救人于危难,见过最真挚的感谢。”
“打马过崇山,飞花溅新泥,我永生都不会忘。”他默默道。
“书生!有任何事,都可以来找我。”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他,她竟会心酸。
喻进笑了笑,“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