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意料之外,卢薇儿连忙跑过去,扶了白云灵上三楼休息。
李方景说他要回去了,又道:“画楼,你送送我……”
画楼知道他有话跟自己说,便叫女佣拿了披肩,送李方景出门。官邸前光颓的木棉树虬枝盘结,筛下斑驳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
李方景脚步微顿,只见她衣袂微扬,眉目皎皎,寒风中有抹红润在白净脸颊泅开,异常动人。
“你有什么话跟我说?”画楼扬脸问他。风吹披肩,流苏穗子款款而动。在她周身徜徉,绰约身姿更添曼妙。娴静里透出雍容。
李方景暗地呼了一口气,才道:“那日你问我韩家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事后还是想着去查查,就从那个莫名消失的韩三公子查起。查出一些有趣的事情……”
他闲闲立着,挺拔身姿自有倜傥fēng'liu,眼底莹莹碎芒,似骄阳般璀璨,修剪整齐的鬓角有墨玉般淡淡光泽。
“怎么有趣?”她问。
“韩夫人居然是冀南督军韩成虚的嫡妻。”李方景平静道。“韩督军的嫡妻嫡子嫡女,甚至年迈老母。全部在俞州!”
霖城却是在冀南……就是说,霖城是在韩督军的管辖范围。
画楼心中一凛,许多杂乱念头涌上。
“……画楼,还有一件事,我不晓得是不是巧合:从前,白督军的家人从未来过俞州,韩三公子失踪三个月后,你和灵儿便来了俞州!”李方景眸子微敛。尽量只是陈述。不带个人评说。
从前,画楼觉得她来俞州,只是为了掩护云媛北上……
直到此刻。她才惊觉,自己是不是想的太简单?
“多谢你,我心中有数了!”画楼抬腕,轻轻抚了抚鬓角,试图遮掩自己的愕然。
李方景颔首:“有什么事情跟我说,我定会竭尽全力帮你!”
画楼情绪有些低落。
须臾她才抬眸,跟李方景道谢。
却见他目光迷惘,黑漆般眸子光芒尽敛,有丝涩然。
画楼心绪淡淡起伏,他的眸子已静,若无其事道:“那我先回了……”
白云灵被白云归吼了几句,哭了一会儿,卢薇儿陪着出去看diàn'ying;画楼在东花厅教慕容半岑弹琴,怎么都心不在焉;
“橙儿才十五岁,你居然这般狠心…….”
“韩家是冀南督军韩成虚的家人,且是嫡子嫡女……”
“韩三公子失踪后,你和灵儿才来了俞州……”
这些话,一句句在画楼耳边盘旋,挥之不去。
连慕容半岑亦察觉她的异样,低声问:“姐姐,是不是督军骂了灵儿姐姐,你害怕?”
画楼莞尔:“不是,姐姐不怕!做错了事督军才会骂,姐姐又没有做错什么……”
晚饭白云归没有下楼吃,白云灵与卢薇儿也很晚才回来;而白云展则彻夜不归。
次日,又有两位妇人求见白云归。她二人跟韩夫人差不多的年纪,一个和蔼,一个孤傲,眉眼间都有大户人家主母的威严。画楼不认得她们,却记得是昨日陪韩夫人来的那两位。
便问易副官。
易副官摇头:“我很少跟督军出门,我也不识……”
画楼又问白云归身边的周副官。
周副官道:“一个是蔡夫人,一个是贺夫人。”旁的,也不多说。
又是夫人!
画楼便找了李方景,道:“你帮我查查,冀地一带,可有督军姓蔡和姓贺?”
李方景道好。
转眸间,舞会的日子越来越近,邀请人家的回复也慢慢到了。韩府直接拒接了,只说韩夫人不舒服。白云灵过意不去,亲自上门拜会,却被韩府的佣人拦在门外,不给她进门。
白云灵哪里受过这样的冷遇,回来就呜呜哭了。
卢薇儿不知道白云归与韩家到底怎么了,不敢深劝,只是顾左右而言他地安慰着白云灵。
一旁的白云展突然站起身子,往楼上走去。
画楼忙拉住他,低喝道:“好了,已经够不安生,你别添乱了!”
白云展愕然瞧着她。
画楼这才觉得他有些异样,似乎心不在焉,茫然问着她:“我怎么添乱了?我有话跟大哥说……大嫂,你陪我去吧!”
她觉得怪异,从未见过白云展这样,便给卢薇儿使眼色,自己陪着他上楼。
书房里的白云归好几日都脸色不虞。
白云展开门见山道:“大哥,我有件事跟你说……”语气里难得的敬重,“我想要订婚!”
白云归与画楼齐齐惊愕瞧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