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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的白云归与慕容画楼坐在沙发里,两人面上都覆了青霜。
“要十万赎金?”画楼忍不住再问。简直狮子大开口,白云归的私产加上不动产,价值才十万多点……
白云归颔首,面色铁青,眸子却异常安宁。他脾气暴躁,可是真正出了事,他比任何人都要清醒。这个时候,他需要精确的判断。
绑匪打来电话,说请贵府五少去坐坐,让白督军准备好十万的茶水费,五日后在俞州七号mǎ头,会有人接应,还说五日后再联络。
对方的声音,是个地道俞州地痞,老练油滑。
白云归沉吟半晌,眸子里的幽深渐渐退却,有了一丝犀利光泽。他点燃一根雪茄,轻吐云雾问画楼:“夫人,我的私产里,有多少现金可以挪用?”
画楼回神,摇头笑了笑:“督军不用问,绑匪要的不是钱!”
白云归手上雪茄微顿,眸子若指尖点点星火,忽明忽暗。他问道:“依夫人说,绑匪要什么?”
画楼又摇头,秀眉微拧,有些困惑:“我也不知道。我是在想,如果我是绑匪,只是求财的话,绝对不会惹手上有兵有枪有权的俞州督军!俞州城里的新贵富商多如牛毛,他们别说十万,就算五十万、一百万都能拿得出来,而且那些富商没有兵,绑匪拿了钱更加容易逃脱。不管怎么算,绑匪五弟都不可能是求财……”
白云归心间倏然涌上一种情愫,细细品味,似乎是惊喜与钦佩。他自认为谋略过人,遇事冷静,能最快速分析出头绪,看清本质。所以这些年,他打战鲜有溃败。
不管形势怎么恶劣,他总能冷静镇定,将事情思虑得更加深远。所以每次都逢凶化吉。
当他听着这个小女子道出他思索片刻才想通的事实,那种惊喜与欣赏是压抑不住的。
倘若此刻坐在这里的是灵儿或者卢薇儿,只怕早已乱了方寸。
她却也能这般冷静。
“你说的不错……”白云归道,此刻的惊喜显得不合时宜,他快速克制好自己的情绪,回到白云展被绑架的事情上,“夫人,你觉得我们是立马封锁全城还是不动神色暗地寻找?”
他又不由想试探她,看看这回是否又不谋而合;
画楼瞧着白云归的模样,心想自己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不过是借她的口说出来而已,于是没有隐瞒:“全城封锁不行,声势浩大,绑匪知道了对五弟不利;暗地寻找的话,应该去俞州周边的乡下,绑匪可能早已出城……”
白云归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个聪明的小东西……她跟他的想法,这般不谋而合。
他居然同她这样说话,就好像出了事,跟自己的参谋商议一样。自己先有了主意,还是要听听参谋的意见,确定自己的主意是对是错,是不是最好,然后才下决定。
“先叫人去查五弟今晚的行踪,在哪里失踪的,可有目击者;然后蛛丝马迹顺藤摸瓜;至于钱,我会用督军的名义,去跟银行借……”画楼轻声道,“督军,这样行不行?”
很周密的安排。
白云归点头:“完全可行,照夫人说的办!”
正要喊副官,电话突然又响了。
白云归与慕容画楼对视一眼,两人眸子一瞬间全部冰冻。
白云归起身接电话,画楼凑在一旁听。
对方却是字圆腔正的北方味,声音里低醇磁xing,颇为好听:“是白督军府邸吗?我是白云展报社的同事无言……”
白云归与画楼都一愣。
“我是白云归!”白云归声音戾了一分。
那边有些怪异的沉默了一下。平常总是骂一个人,突然这样通话,肯定有些尴尬吧?果然,无言的声音有些不自在,依旧道:“白督军,云展喝醉了,现在歇在我这里。我打算让他住下,明早醒酒了回去…….白督军若是觉得不方便,派个人来接他也行……”
白云归疑惑,眉头深深拧着。他问了无言的地址,却不明确说去不去接。
无言便将地址给了他。
挂了电话,这回再精明的两个人都懵了。
“怎么回事?刚刚有人戏弄我们?”白云归脸上卷起一阵风暴。
画楼也不知道……
事情怎么这样怪异。
像个连环计。
那么无言扮演的,到底是什么角色?
“我去无言那里看看!”白云归已经起身。
手臂却被温软手掌大力拉住,画楼的眉眼透出凛然:“不行!倘若不是有人恶作剧,无言那里就是个局,正等着督军跳!还是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