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着白云归沉思模样,笑道:“是不是有情报说,日本间谍会南下?”
他回神间,微微愣住,是自己走神时不小心说漏了?瞬间又否定了这个念头,他的画楼向来机敏。
他没有隐瞒:“的确是。”
“云媛给你的情报?”画楼又笑着问。
白云归心中有些拿捏不准,慕容画楼到底是真的不介意,还是故作大度。他揽过她纤削肩头,很真诚道:“是。这个消息在情报局内部是保密的,她因为我而立了大功,才将消息透露给我,让我小心提防。”
“我明白。”每次说到云媛,他必是一番解释。
画楼想,他还是在意的。倘若他不在意,何必这般遮掩,怕她窥视到他的不同寻常?
可他不在乎,画楼大约会难过。若一个女人跟了他七年,他转身就忘了,这个男人多绝情啊?他对旁人绝情,对画楼又怎会有情?
一个人本性薄凉,是不会为了她而改变的。
白云归不会让云媛影响他们的生活,他有这个自制力。再在乎,他都会藏在心底不翻出来,画楼很放心・亦觉得踏实。
没过多久,白云灵来了。
她原本是大而圆润的杏目,此刻却眼皮浮肿。
画楼微愣,忙拉了她坐下・问她怎么了。
“君阳的姑姑出事了。她妁司机不太老实,他姑姑想自己学开车。学了一个多月,小有所成,自己开车去了公司。路上和别人的车撞了,旁人没事,她头破血流,昏迷不醒。君阳在警备厅的朋友通知他・他暂时瞒住家里,不敢告诉爸。我们在医院陪了一天一夜没阖眼,刚刚回家就听到了电话说官邸找我……”白云灵不住打着哈欠,“大哥,大嫂,你们叫我来,怎么了?”
白云归把韩橙回来的事情告诉了白云灵,还道:“形势不太好・你跟韩橙来往,别掏心掏肺的,戒备她些・・・・`・”
白云灵惊愕:“她出事了?”
白云归眼眸微冷・暗携寒煞睃过来,让白云灵一个激灵。
她保证道:“我明白。再说君阳姑姑出了事,我哪有心思同韩橙周旋?大哥,我会留心的。”
白云归交代清楚了,画楼便拉住白云灵的手问她:“周太太情况如何,一天一夜都没有醒?”
白云灵目露凄婉,摇摇头:“医生说不好・・・・・・”
韩橙在俞州逗留了三天。别说白云归,画楼都觉得可疑。
她这样,过犹不及了。
她拜访的朋友中,有从日本回来的高雪芝和张妍。
张君阳的姑母周太太在车祸后的第三天・凌晨五点在医院逝世。
周太太在商界颇有名望,她的葬礼来很热闹,俞州商会会长都亲自上门来吊丧。
周如倾哭得昏厥好几次。
除了张君阳,任何人端饭给她,她都不吃。只要张君阳不见了一会,她就大哭大闹・张家人拿她毫无法子。
周太太在世,跟周家众人不来往,如今周如倾成了孤儿,她的叔伯却都想着养她,因为周太太留下惊人的遗产给她。
可周如倾破口大骂,不准周家人靠近她。
最后,张君阳的父亲张对张君阳夫妻道:“如倾这样情绪不稳,暂时让她跟你们住在艾多亚路的花园,等她好了些,我再接她回来!”
周如倾很高兴,整个人贴在张君阳身上。
可能是她新近丧母,模样楚楚可怜,张君阳又是她的表兄,对她向来如亲妹,此刻便显得亲昵,哪怕周如倾有些行为很暧昧,他也忍住没有责怪她。
白云灵便借口大嫂身子不好,她想回官邸住,跑到画楼这里逗孩子玩,眼不见为净。
白家人也知道了白云灵如今住在白云归的官邸,更加清楚张君阳那个曾经一度想要嫁给他的表妹住在花园洋房。
白云展愤愤不平,撸起袖子便要去找张君阳算账:“我们家不算权贵人家,可我妹妹是当金枝玉叶养大的,凭什么受张君阳的欺负?我去讨个说法。”
瞿氏拉住他,柔声笑道:“灵儿是自己去官邸住的,你这样一闹,旁人还以为她是赌气。姑母的表妹丧母,依赖着亲兄弟般的表哥,原本没什么。你一闹,她又是住在妹夫的花园,传出她和妹夫不清白的话,妹夫就必须娶了她。灵儿倘若有一儿半女,还能争争,如今……”
一席话,似醍醐灌顶,不仅仅白云展清醒过来,白老太太、白甄氏、白云韶、白云华等人想着替白云灵讨公道,顿时都打消了念头。
既然张家只说是表哥照顾表妹,白家人就帮着他们,让他们下不了台,以后只能是表哥表妹。
倘若一闹,张家再顺水推舟……
“我的儿,还是你聪明!”老太太拉着瞿氏的手笑。
一家人对瞿氏也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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