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要说一点都不记得,也是骗人。毕竟他们也曾经美好,这种美好似墙上一幅色彩绚丽的油画,点缀了感情长廊的过往,它是客观存在的,不会因为想忘记就不存在。
慕容画楼不深究,不逼着他说违心的话,白云归很感激妻子的聪慧与睿智,还有信任。
每个人都需要这种信任。
次日清晨五点,夏采妩和奥古斯丁便来到官邸帮忙,把画楼的行李都搬上了杨将军的专列。
画楼和陈妈各自抱着孩子,出了官邸。白云归跟在易副官、周副官等近卫营里,白云归从前的三十多名近卫,都跟着画楼南下,这是杨将军特意批准的。穿着副官军服的白云归,依旧器宇轩昂,显得特别扎眼。
奥古斯丁看了他数次。
画楼故作不知。
今年的春日来得晚,官邸前的木棉此刻才是繁花盛绽的花期,似火焰般灼烈鲜艳的花瓣飘零,满地铺锦般瑰丽。
车子驶出,晨曦熹微中,画楼倏然让司机停车。
她把怀里的孩子交给了身边的采妩,下车用白绫帕子包了一包木棉落英。
“木棉是英雄树,白云归亲手挑选,种在这里的。”画楼跟采妩解释道,“以后不知时候,我想带些南下。”
夏采妩顿时眼睫盈泪,半晌才颔首。
到了车站,晨照悬挂碧树枝头,三月桃蕊缤纷,空气里有娇蕊的香醇。金色光线渡在她的周身,身影坚毅又曼妙。
等了几分钟,白家的车队才来送行。
不仅仅是老太太等白家众人,还有张太太。
自从张妍死后,张太太她是日本间谍,便闭门不出,这还是画楼第一次见到她。
陈妈抱着素约,画楼抱着清歌,跟众人辞行,一稀稀落落的哭声盈耳,气氛很伤感。
老爷子等人叮嘱几句,便站在一旁,让女眷们跟画楼。
老太太苍老的手拂过画楼的鬓角,似母亲般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忍住悲伤道高也在香港,逢年过节便。你要是实在不方便,托她带信也罢,带话也罢,定要让娘你过得好不好。”
画楼的泪珠似断线的珠子,不由自主滚落,她默默颔首。
老太太见她哭,替她拭泪,也跟着哭起来。
众人见她们哭,跟着抹泪。
白甄氏嘱咐画楼,到了香港要是短了钱财,写信,然后就是一路平安的客气话。
瞿湘给了她一张名帖,对她道…….葛是珠宝行的魁首,家资显赫,您到了香港,要是一时经济上吃力,可以去找他。”
然后抱了抱画楼,在她耳边道,“我救过葛云的命,大嫂不管有难事,都可以去找他。他曾经是政界要人,在香港有些人脉。”
画楼心里微讶,却没有表露,感激颔首,道多谢你。”
白云灵、白云韶姊妹早红了眼眶。
张太太领着儿,也说了些场面话,便到了八点。
有个穿着铁灰色军装的将领,高声提醒道白,咱们八点半启程,您这边还有不妥的吗?”不跳字。
画楼笑了笑,说没有。
老太太一听马上要启程了,更加舍不得,拉着画楼的手,又是一番叮嘱。
正说着,慕容千叠夫妻带着孩子们和慕容婷婷、慕容郊原来给画楼辞行。
慕容婷婷解释道妈受了风寒,卧床好几天,在跟前侍疾,不能来辞行。三姑姑,您一路顺风,有空看我们……”
画楼说好,又摸了摸慕容郊原的脑袋,笑道你们若是有空,也去香港看我。”
慕容家众人纷纷道好。
汽笛声中,慕容画楼抱着孩子,登上了杨嗣发的专列。火车蒸汽烟雾在空中盘旋,似雪色茶花妖娆盛开,瞬间又随风袅袅散去。
车子驶出了俞州,画楼看着窗外送行的人,一大群或挥动着胳膊,或用帕子捂住唇哭。
她抱着怀里睁大双眼好奇望着窗外的清歌,眼泪又落下来。
当初来到俞州,似乎是她生命的一个开端。如今,白这台戏,终于落幕。
不管过程如何,总算有个完整的结局。
她亲了亲清歌的脸,泪水蹭在孩子稚嫩脸颊。
采妩来到画楼的包厢,同她聊天解闷。
火车大约走了四个小时,离开了俞州的地界,有人敲包厢的门。
采妩笑着起身去开门,她大约以为是奥古斯丁。
包厢门打开,采妩倏然惊叫,连隔壁包厢的奥古斯丁都听到了,急忙赶。
看到摘下副官帽子的人,奥古斯丁吸了一口凉气白将军”
第二百七十三节远行
第二百七十三节远行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