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王”意外身死,彻底打乱了张顺的计划。眼见官兵左翼和官兵中路未破,反倒义军左翼要被官兵右翼打崩了,张顺如何不急?他连忙翻身上马,便要带着左右亲卫顶上去。
高桂英不由一把扯住他的大红战袍道“爹爹你要作甚?身为三军统帅,岂能涉险?”
张顺焦急望了一眼义军“乱世王”部,厉声喝道“别人涉险得,我又如何涉险不得?现在“乱世王”部轻则涉及三千人马安危,重则涉及全局胜败,岂能因为我个人畏死而置三军于险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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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高桂英意志还没那么坚决,闻言更是死死攥着张顺的衣服,不肯松手了。
原来只是高桂英个人判断前去比较危险,如今张顺亦是同样判断,岂能让他有所闪失?
张顺自己白白死了不要紧,只是世上少了一个急色鬼罢了。若是三军统帅死了,那还如何了得?
张顺和她纠缠不得,又见战况紧急。只得把黄金锁子甲外面的战袍一揭,弃掷于地,然后拍马而去。
高桂英追之不及,只好捡了张顺的战袍,一路小跑跟了过去。
当张顺赶到“乱世王”阵中的时候,义军早已经各自为战,岌岌可危了。
张顺不由高声呼道“吾乃舜王也,诸位且听我号令,只需坚持一刻钟,援军便至!对了,‘乱世王’何在?伤势严重否?”
左右都是“乱世王”麾下的老兵,识得张顺,不由泪眼婆娑哭喊道“真是舜王殿下,舜王仁义无双,言出必践,想必不会诓骗我等!只是‘乱世王’不幸,如今已经战死矣!”
张顺闻言一愣,他知道“乱世王”被射下马来,只是受了重伤罢了,万万没想到昔日故人如今已经离去了!
他顾不得悲伤,连忙指挥道“何队有暇?且把左侧那里为我堵上。右侧阵型混乱了,何队能够将他们暂且换下来?”
张顺对“乱世王”的编制和人员一概不知,只好依靠自己的威望主动询问。
幸好左右有不少老人识得张顺,连忙纷纷主动请缨,堪堪将已经千疮百孔的阵型维持住。张顺这才暗松了一口气,心道胜利就在眼前了!
只是张顺万万没想到,他这身失了战袍遮挡的黄金锁子甲在已经开始偏西的太阳的照耀下金光闪闪,差点耀瞎了陕西总兵左光先的眼睛。
左光先心中不安更甚,他又扭头看了看开始渡河的“援军”,却发现驻守在浮桥的官兵似乎都不见了。
他再次抬头看了看洛阳城,好像明白了什么,不由大声对左右说道“身着金甲者,必顺贼也!如今洪亨九无能,以致官兵身处险地,唯有击杀此僚,方有一线胜机!不知可有愿意随我赴死者?”
左右皆为左光先家丁,哪里不依?纷纷应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等受左总兵恩养已久,今当死矣!”
左光先见士气可用,不由笑道“生则我为尔等赏银请功,死则我为尔等恩养家小,勿虑也!”遂精选家丁三百骑,披铠甲双重突阵。
张顺虽然以兵起家,其实除去大多数义军冲击官兵的阵型以外,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被官兵冲阵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