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牛金星也无话可说了,只好拼命的给高桂英使眼色。
高桂英见状不由苦笑一声,且不说自己不过是他的“战利品”罢了,哪怕就是李三娘、红娘子恐怕也难以改变他的决定吧?
她太了解张顺,他既然好端端的事情要找茬,肯定就是心中有了成算。
高桂英便笑道“何止名声不好?夷丁作为客军,言语不与中国相通。”
“彼辈既来中原,杀戮建银,无恶不作,更胜其他边军百倍!我听闻当初李际遇能够轻取密县、新郑,全赖李重镇麾下夷丁祸害之功。以至于密县、新郑上下,无不怨声载道,遂私下勾连义军,以驱逐彼辈!”
果然高桂英所言正对张顺的胃口,他不要冷笑道“既然如此,休怪我冷酷无情。给我细细的杀,万勿不使一人漏网!”
“舜王!”牛金星闻言大急,连忙劝谏道,“自古圣王以天下为要,不以个人好恶行事。此夷丁皆为精锐,若能纳之,义军实力大增矣。”
“本王起兵本为百姓,若论我一人之力,岂可与大明三百年江山相提并论哉?”张顺笑道。
“如今大明财货不可谓不多,士卒不可谓不强,土地不可谓不广,而我能够割据河南者,盖仁义不施,攻守之势易也。”
“兵法曰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如今正是收拢天下士人之心之时,岂可为千余夷丁而置仁义而不顾哉?”
张顺大义凛然,一席话虽然说得众人无言以对,却难免被人嗤笑假仁假义,宋襄公之徒。
其实却是张顺才白广恩和贺人龙举止之间,看出这二人亦通蒙语。
其人地处边疆,言语习俗和夷丁颇类,与之又有活命之功。
若是自己果如其言,招纳彼辈,恐怕反倒为他人做了嫁衣。
无法被自己掌控力量,不但无益,反倒有害。万一在关键时刻失控,后果不堪设想,张顺不取也。
白广恩和贺人龙见状颇为遗憾,只是既然张顺下令,也只好命令士卒继续攻杀。
说是“攻杀”,其实就是一边倒的屠杀。
这些步卒本就不擅长步战,如今又被义军围住,用火铳、火炮击杀,哪里有反抗之力?
那漕运总督兼凤阳巡抚朱大典站在洧川城上,眼睁睁看着义军屠戮官兵而无能为了,不由目眦尽裂,指天而誓道“他日若不能报此仇,雪此恨,我定死不瞑目也!”
遂命士卒从城中夺了一副上好的棺材,抬到城墙之上,高声疾呼道“城外官兵何其无辜,而遭贼人屠戮。今降亦死,战亦死,随本官与此城共存亡,可乎?”
“城在我既在,城陷我既亡!”
朱大典疾呼半晌,士气稍振,遂衣甲持铳以待义军。
只是等了半晌,城上士卒除了眼睁睁看着城下官兵被屠戮,别无他事儿。
慑于义军威势,官兵士气复沮。朱大典不由又惊又怒,可是让他拿出真金白银来,又有几分不舍。
犹豫了半晌,不由对左右道“今日我固死矣,万勿将我身边贵重之物送至金华老家,庶几无憾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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