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明军隆隆的战鼓响起,孙传庭不由冷笑道:“黔驴技穷耳!”
兵法曰:无邀正正之旗,无击堂堂之阵。
像义军这样阵型齐整的队伍,若是硬攻,且不论打不打得下来,就算能够打下来,自然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完全得不偿失。
当然,你道这番道理那左督师朱燮元不知道吗?
他对此当然心知肚明,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已。
如今当前形势固然是“贼弱明强”,但是随着“贼人”主力的到来,明军很快就会处于极为弱势的地位。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如果不能在“贼人”主力到达之前解决这股“贼人”,那形势愈发不可收拾。
两害相权取其轻,朱燮元被迫无奈,只得强攻。
随着明军鼓声响起,火炮手纷纷停止了前进,开始建立火炮阵地准备射击。
而火炮手身后的火铳手也向前逼近一段距离,防止义军骑兵冲击自家火炮阵地。
而与此同时,火铳手的背后,明军的杀手队再度活跃了起来。
只是相比之前姜襄所指挥的杀手队而已,这一次人数更多,铠甲武器更为鲜明。
而这些杀手队队前各悬挂“软壁”一张,以避矢丸。
所谓“软壁”,其实就是悬挂了旧棉絮被的木架。
其高七尺,宽六尺,以水浸之,矢丸不入,列阵之时可横向遮蔽两三人不等。
不多时,杀手队渐渐超过了火铳手的阵列,出现在义军面前。
“哟呵,这是大白天搁这晒被子呢?”义军见了不由哄堂大笑,纷纷议论起来。
“想必是昨夜听了我军威名,吓尿了裤子,所以才不得不边打仗边晾被子,不然晚上只能睡湿被窝了!”
“哎,你还别说,还真是这么个理儿!”
孙传庭闻言不由哭笑不得,不得不扭头向魏知友、张大受解释道:“此乃软壁,可以抬行,专门用来遮蔽箭矢、弹丸,不可小觑!”
“那那如何破之?”魏知友不由有几分担心道。
而张大受则是一声不吭,完全视为寻常之事。
原来他也是边军出身,颇有一些战术、战役底子,对此早已经有所了解。
“它挡得了矢丸,难道还挡得了火炮不成?”孙传庭嘿嘿一笑,不由反问一句,然后下令道。
“传令下去,用火炮进行打击。野战炮发射实心弹,黄金炮继续发射石灰弹、毒烟弹,飞彪铳发射石榴弹,压制对面火力!”
石榴弹,明人多称之为“火石榴”。
嘉靖年间南京兵部尚书王基曾试放此炮,不意“飞铁迸逸,中伤洞颊”,以至于不得不“因病乞骸,归卧七年”。
其实这所谓的“火石榴”,或者“石榴弹”就是西方所谓的“榴霰弹”。
外壳用生铁铸造,内装有延迟引线和霰弹,以便杀伤敌人士卒。
这玩意儿被张都督呈给张顺以后,经过反复试验,成为义军三大“开花弹”之一,主要装备黄金炮和飞彪铳使用。
那飞彪铳口径五寸,能够发射二十斤实心炮弹,若是换作“石榴弹”,里面可以塞进去数百枚霰弹,威力极其惊人,故而被列为义军秘密武器之一。
随着孙传庭一声令下,义军火炮“轰轰”的响彻了战场。
而于此同时,明军“大将军炮”也同样吐出了火舌。
很不幸,有三五枚炮弹射入了义军阵中。
不过明军大将军炮形制不一有不少只能发射七斤弹,杀伤力不是很大,前后只杀伤了十数人。
而义军火炮专门瞄准了明军的火炮进行齐射,只一轮便有五六处火炮阵地弥漫了石灰、毒烟。
“啊,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