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自己一直心心念念,仰慕崇拜的六师兄,他的心,是真的给了旁人了。原来自己的担心,是真的。
方才的一切,她都尽数看在了眼里,她的心,却比万剑所刺还要痛。
六师兄对那个女子处处温情,处处关怀,他对她笑,为她送定情信物,甚至还亲吻她,更甚承诺她,将来会娶她为妻!
起初六师兄对自己说喜欢她的时候,自己并没有多在意,只当六师兄是和自己赌气才负气这般说的。
当初自己一直以为,六师兄这样清冷眼光高的人,是看不上那老烟鬼的女儿的,这一切只是那女子的死皮赖脸,六师兄对她也只是同情。可哪知,六师兄是真的对她动了心。
这所有的温情,都是六师兄对自己,从未给予过的。
这一切的一切,本该属于自己才对呀。六师兄身边唯一的女子,也应该是自己呀,未来应该嫁给他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别人,又怎么能是别人。
这十几年来,她一直默认,这一切都该属于自己。可是偏偏不是,这一切都不是属于自己的,而属于自己最看不起的那个,老烟鬼的女儿,宋青莲。
她又有什么资格拥有六师兄的心!
她素来以为,六师兄生性冷淡,只是不善表达自己的情感。却不想,他并非冷淡,只是把所有的温情,都给了一个人。
果然,他这些日子时常不在明辉堂,是去陪那个女子去了。
他对自己冷淡又不耐烦,而却对那个女子温情脉脉。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又是凭什么?
也许他的心,是真的落在了那个女子的身上了,或许这一切,本就不该属于自己。他的心,也永远不可能落在自己身上了吧。
呵,原来自作多情的人,一直都是自己。
姚芷芸一个人坐在老树下,越想,心便越痛,在簌簌寒风之下,泪水止不住的夺眶而出。
在明辉堂卖艺这十几年来,因相貌与才艺,备受看客们喜爱。在明辉堂里也备受师兄们宠爱,又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这般委屈而肝肠寸断,终究也只是为那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爱而不得罢了。
北风卷地,寒雪纷纷,无人的小路上,只有一个形单影只的女孩坐在老树下去,默默的哭泣着。
与宋青莲分别后,明靖轩便回了明辉堂。下午在正厅中清点了一下午的这一年来明辉堂演出次数的账目,直到傍晚,才将一切计算好。
忙完后,已经到了黄昏时刻。冬季的天色黑的比较早,还未到五点,天空便已经沉了淡淡的暮色。
他将账册放到了抽屉里,并将抽屉上了锁,准备离开正厅。
「六师兄。」哪知他还离开,便听得了姚芷芸的声音。
这师妹向来想方设法的搞怪并缠着自己,他也早已习以为常,想必是因为上午自己没有陪她,她又想着来吵闹自己了。
忙了一下午他不觉疲惫,也不愿再理会她的纠缠,也只转过身,未仔细看她,只是口中淡淡道了句:「今儿整理了一下午的账目,我有些乏了,先回房了,你自己玩儿会儿吧。」
他说罢便欲离去。
「等一等,六师兄。」然姚芷芸却叫住了他,这一次,她出了奇的没有任性的闹脾气,也没有纠缠。
她的声音中带着些颤抖的哽咽,又含满了委屈,用着乞求的语气对明靖轩道:「六师兄,你就不肯多看我一眼吗?」
她这般态度一反常态,完全不符她往常的的性子,明靖轩不禁觉着奇怪,便回过头去望了一眼她。
看清了她现在的样子,明靖轩不禁被吓了一跳。只见她的头发与衣衫都湿透了,脸上挂着泪痕,双手亦沾着斑斑的血迹,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虽说不喜她的刁蛮任性,但到底也是自己的师妹,见她受了委屈,又怎能不理会。
他连忙走到她的身边,肃声问道「小九,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人欺负你了?」
姚芷芸缓缓抬起头,望向明靖轩,忧伤的眼眸中闪出了一丝丝的光亮,似乎是寻到了一丝慰籍,「六师兄,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吧。」
明靖轩无奈地摇了摇头,皱起眉,「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些没用的。你告诉我,是谁欺负了你?你这手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没有用?那是我对你十几年来的心心念念呀,怎么可能是没有用。你所说的没有用,只是你不曾在意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