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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水牢中,黏腻潮湿的地面上,夹杂着腥臭的血水。
墙角甚至可以看到暗绿色的青苔。
当行走在地面上时,宋澜衣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黑暗中,宛若孤狼一般凶狠的目光。
只是随着逐渐深入水牢,这些暴虐疯狂的目光逐渐减少,转而变为冷静的审视。
然而正是这种目光,却给宋澜衣和朱明姝带来莫大的压力。
连带着他们身后的囚犯,脚步也变得小心翼翼。
仿佛生怕惊醒囚牢中沉睡的恶龙。
“哗啦!”
铁索哗哗抖动。
狱卒从宋澜衣后背一推,直接将其推进牢房内。
朱明姝眼神一冷,在转头的时候,却发觉狱卒活像是见了鬼一样,大步离去,直到走出一段距离后,他甚至直接飞奔离去。
这姿态,怎一个狼狈了得。
朱明姝微微眯了眯眼,就看见自家妹妹眉头轻蹙,靠在墙壁上,脸色微微潮红。
她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回来,拖着残破疲惫的身躯,来到宋澜衣身边,从袖子中,掏出一个已经硬巴巴到干裂的馒头。
宋澜衣掀开眼皮,似乎能够感受到,自己体内的生命精气在快速流失。
高烧只是其次,她长途跋涉以来,身上受到的暗伤,才是真正致命的关键。
想来,如果没有她的横插一脚,真正的朱婵,早已病逝。
不过……
宋澜衣表示,治病这事……她最熟悉了。
眼见馒头放在嘴边,宋澜衣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将馒头掰成两半,一大一小。
大的给姐姐,小的给自己。
朱明姝眼眶一热,不由分说地夺过宋澜衣手中的馒头,将大的那块塞到宋澜衣的嘴中。
她也不嫌弃宋澜衣杂乱宛若枯草一般的头发,用手指轻轻梳理有些打结油腻的碎发,温声道,“姐姐不饿,阿婵多吃点。”
馒头一入嘴,险些把宋澜衣的牙给崩了。
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在唇腔之间蔓延开来。
又酸又涩。
比野草还不如。
但是宋澜衣却没有丝毫嫌弃。
她忍着针扎一样的喉咙,一小口一小口地吞咽馒头,这吞咽的动作,对于她来说,无异于上刑。
但她却愣是吃出很香的样子。
咕咚。
寂静中,突然出现一声一阵突兀的吞咽唾沫的声音。
朱明姝一愣,唇瓣微张。
下一刻,宋澜衣便将手头的馒头塞入朱明姝口中。
朱明姝又气又心疼。
仅存的粮食,就这样,被她吃了大半。
要知道,阿婵还在病中呢!
她难得生出懊悔的情绪,甚至想要将口中的馒头吐出来。
宋澜衣感受到她的想法,头皮险些一炸。
“姐,你吃吧,我嗓子疼。”
朱明姝来不及说什么,黑暗中,那诡异的声音中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