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和白玉堂来到太白居的时候, 就见楼下茶棚里已经等了好些人了。
展昭皱了皱鼻子, 瞧白玉堂——没座儿了。
五爷也没辙, 这几天太白居生意太好了, 估计要先预约才有位子。
正想着要不然换个地方, 就听楼上有人叫他俩, “猫猫白白~”
展昭和白玉堂一抬头,只见二楼窗户口, 一只胖乎乎的小手伸在窗外,正对他俩招啊招。
两人欣慰地点点头——团子!
大堂里满满当当已经根本加不进座位了, 展昭和白玉堂进门后扫了一圈,并没什么熟人,就快速上了二楼。
二楼雅座,比楼下稍微空一些,但也坐满了。
太学的学生先定了位子, 在窗户口有屏风隔开了一间, 小良子正在屏风旁边站着,瞧见他俩就招招手。
展昭和白玉堂朝着那边走, 眼神就不自觉地往一旁溜……所谓无巧不成书吧, 在靠近三楼楼梯口的位置, 也坐着一桌, 正好是程云镖局的。
鲁程云气色还不错,正跟兄弟们喝酒, 看着心情也挺好的。
展昭和白玉堂跟鲁程云不算熟, 瞧了一眼, 就转过屏风,找自家人吃饭去了。
太学的确是老早就订了位子,不过烤鸭师傅据说还要再躺十天半个月的才能下厨,所以今天吃的火锅。
因为川蜀来的客人很多,所以各家菜馆都卖起了川菜。
小四子捧着杯凉茶,边喝边呼呼吐舌头,小手扇着风,看着辣得够呛。
展昭和白玉堂坐下,小四子还挺担心满记丢掉的那个糖糕师父,问两人有没有线索。
展昭和白玉堂也都无奈摇摇头——还没找到。
殷候瞧了瞧自家外孙。
展昭挺挺胸,伸手涮肉吃,看着还挺稳当。
殷候和白玉堂都想笑——今天这具尸体不是这猫捡的,最近感觉的确是转了点运势。
小四子也在一旁边喝凉茶,边仰着脸盯着展昭看。
展昭刚涮好了肉,转脸瞧见他,就笑眯眯把肉吹凉了,端着小四子圆乎乎的下巴给他送了一筷子到嘴里。
小四子嚼啊嚼,大眼睛还是盯着展昭瞧。
展昭刚想问问他怎么了,外边小六子带着人端来了一大盘子冰镇牡蛎,展昭的注意力立刻被牡蛎给吸引走了。
小良子好像没什么心思吃饭,拿着半截玉米,边啃边往窗户外张望,好似在等什么人。
白玉堂顺手把他拉过来,给他递了个牡蛎。
小良子也没心思吃,就往窗外瞅。
五爷就问他,“等竹熊啊?”
小良子眨眨眼,回头瞧白玉堂,“火鸡去了好久了还没来诶!会不会失手了?”
白玉堂笑了笑,指了指外边几个比较隐蔽的角落,道,“瞧见没?”
小良子扒着窗户口仔细瞧了瞧,就又缩了回来,问,“是唐门的人么?”
“唐门丢了竹熊肯定满城找,满城都是眼线。能从机关重重的唐门大院里偷出来竹熊的也没几个人,我们这边肯定是被怀疑的重点。”白玉堂把小良子拉回来让他踏实吃饭,“太白居碰头什么的都是那二货放的烟≈ap;雾≈ap;弹,他这会儿指不定在哪儿眯着,等个机会趁乱把小竹熊藏起来,让唐门找不着。”
那霖夜火偷到小竹熊了么?偷到了。
唐门现在所住的别院原本是属于邹良的,邹良基本都跟他爹一起住,所以这套庄园一直没用,改建了一下,借给唐门住。
所以邹良得知唐门送来了小竹熊的时候,就给了霖夜火地形图。
唐门的人不知道,这别院其实是有机关的,地下有两条地道。
霖夜火上边捣乱,偷走小竹熊之后,就交给了地道里的邹良,自己引着唐老三满城跑。
唐门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这会儿小竹熊早就被邹良带回邹玥府的后院养起来了,霖夜火手里提的篮子,不过是偷了唐门喂竹熊的一大篮嫩笋。
这会儿火凤正眯在太白居屋顶剥笋壳呢,准备一会儿去哑巴那里喂竹熊。
……
展昭他们边吃着火锅,边聊着失踪案的话题。
天已经渐渐暗下来了,包延庞煜他们在窗户边看街景,计划着晚点去湖上看花灯,运河上开来了好些楼船,过两天肯定更热闹。
这时,楼下来了许多人推着板车,小六子从太白居大门跑了出去,招呼着车队卸货。
展昭也吃饱了,到窗户边往外看,寻思着上哪儿再找找线索。
“猫猫。”
展昭正瞧着,就见小四子凑上来了,也扒着窗户站着,仰着脸看他。
展昭跟他对视了一会儿,凑过去,“你不说要出事么?我是不是快倒霉了?”
小四子伸手指着楼下正卸货的车队,“他们在搬什么呀?”
“槿儿,好像是在搬大米。”小良子也来看,“这几天太白居生意超级好,每天晚上都有人来送大米。”
“搬大米……”展昭摸了摸下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跃,从楼上跳了下去。
太学那群大才子这会儿也喝了点酒,情绪都还挺高,觉得还是江湖人比较痛苦啊,二楼三楼想下去直接跳,省的爬楼梯那么费劲,早知道小时候好好学功夫了。
包延挺好奇,问庞煜,“展大哥干嘛去啊?”
“这几个搬运有些眼熟。”白玉堂也走了过来,“我们之前在巧记布坊好像也见着过。”
“开封城做体力活的就那么几班人。”庞煜比较了解,“最近各大米行布坊都忙不过来了,自个儿那点人手都不够,所以到码头雇了好些搬运过来。”
五爷靠着窗户看着,就见展昭跳下去,到了一个搬运工头旁边。那工头一看身量就有膀子力气,肩上扛了一摞七八个米袋,手里还拽了两个。
展昭落到他身旁,伸手帮他扶了一下那一摞稍稍有些歪的米袋。
“陈二。”
那工头也看到展昭了,赶紧回话,“哦!展大人。”
展昭和码头这些工人自然是很熟悉的,就问,“你们都上城里搬东西来了?”
“是啊,人手不够,我们今晚没准还得通宵。”陈二扛着东西就往里走。
展昭跟他一起走。
“展大人,你要问我什么啊?”陈二放下米袋,擦了擦汗问展昭。
展昭点头,“开封府大街小巷你都挺熟的是吧?”
“那是。”陈二打开水囊喝了口水。
展昭就问他,“那你听说过子午巷么?”
陈二笑了,“最近怎么那么多人打听子午巷?”
展昭好奇,“除了我还有其他人问过你?”
“之前在码头碰到过几个江湖人,下了船就问我子午巷怎么走。”陈二说着,注意到不远处一个人扛着几包米快步走过来。
“唉,老王你少扛点。”陈二就走过去。
展昭话还没问完,就跟了过去,只见那老王似乎走起来有点费劲,像是受伤了。
旁边有几个工人也去帮他把肩膀上的米包拿下来。
老王揉着肋下的位置。
展昭问他怎么伤的,老王还挺来气,说是刚才搬货的时候,被一个推车送水的伙计给撞了。
陈二也抱怨,这几天太忙了,哪儿的人手都不够。
小六子拿着货单来清点,数着数着,就指着个开了的米袋说,“唉!这袋子怎么开了啊?”
众人都过去看。
展昭也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