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来啦。”

一边说着，一边进屋，阿九上前两步，扶上了师母的胳膊。

两人来到三楼的茶室。

卫老，正戴着老花镜，看今天的晨报。

“老师。”

阿九有些低沉的开口。

卫老的目光，从报纸的边缘透出一瞬，随即收回，并没有开口。

一旁的师母笑骂道“别理他，他就这个死样子。”

阿九被师母按在椅子上，黯然道“是我对不起老师的栽培。”

卫老爷子冷哼一声，师母温柔的脸色骤然严肃。

“小九，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阿九眼眶一红，师母又道“别听这个老头子那一套理论，你为国家付出的，已经足够了，退役是你自己的选择，既然决定了，就不要后悔。”

一旁的卫老爷子放下报纸，想说些什么，却被师母严厉的目光，顶了回去。

“小九啊，听说，你把这些年的积蓄，都转给牺牲战士的家属了？”

阿九淡淡点头，她知道，一定瞒不过师母。

“这样，我心里的负罪感，会轻一些。”

师母没说什么，只是从腰间，摸出一张银行卡。

“这卡里，有三百万，不多，你退役了，总也需要生活，手上一点钱都没有，总不是个事儿。”

阿九拒绝道“师母，这钱我不能收。”

师母还想再说什么。卫老爷子冷哼一声道“别忙活了，这小混账要是这么好说话，就不会闹着退役了。”

师母闻言，没再坚持什么。

卫老爷子看向阿九道“你真的决定了？”

阿九眉宇间闪过一丝犹疑，但还是点了点头“决定了。”

卫老打开身前的抽屉，一个档案袋，几乎是摔在了阿九怀里。

“手续办好了，你签个字就行，你的档案也编好了，背熟它，规矩你应该明白。”

阿九的手微微的颤抖着，艰难的点了点头。

她这样的身份，退役，就代表着和过去的一切，彻底告别。

从今以后，没有了军人身份，她所服役的部队，不会有任何一个曾经的朋友，会被允许和她接触。

她曾取得的，一切荣誉，都将尘封在档案馆，那是属于死神阿九的荣誉。

她需要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她的过去，将被毫不留情的抹去，这是退役必须接受的流程，有些机密，不容有失！

“有住的地方吗？”

正事聊完，无法挽回的卫老爷子，还是忍不住，关心一下这个最出色，也是唯一的徒弟。

阿九点了点头“爷爷在乡下，还有一所老房子。”

卫老爷子皱了皱眉，国家从来不会亏待功臣，可是，这家伙，却把她用命换来的，足够她后半生挥霍度过的财富，全都散尽。

“你说吧。”

卫老爷子淡淡道。

师娘点了点头，拿出一张纸条。

阿九接过，是一个电话号码。

她抬头看向师母，眼神中有些疑惑。

师母温柔的笑笑。

“知道你把钱全都打给战友家属之后，你老师，就派人把你的档案，修改了一点点。”

阿九大惊，打开档案。

不同于其她狼牙退役特种兵，阿九的这份档案，仍然保留了她在部队服役的经历，虽然只是普通兵种，的侦察兵。

这是在规定的边缘游走啊！

卫老爷子看到她震惊的眼神，冷哼一声“行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放心，我老头子，一辈子的清名，不会毁在你手上的。”

“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