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早些年我朝也是今日水灾,明年旱灾,富贵人家尚能支应,贫寒之地易子而食的事,也是常有发生,到是有许多地处,全赖范家粮行勉力支撑,遇到灾荒尽力救济,不敢说什么普济天下,可到底是救活了无数百姓性命,让许多人家不至于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可谓功德无量。”
顾湘声音徐徐。
在场客人们都愣了愣。
韩氏茫然地看了看台上,一时到无言。
她是世家女,自幼富贵,见过最贫寒的,也不过是自家庄子上的庄户,吃糙米,一块咸鱼能吃上半月之久。
这些都是她听使女仆妇们当笑话说给她听,她半信半不信,也不过一笑了之。
她从来没想过京城之外,有没有百姓衣不蔽体,有没有人一辈子不知饱是什么滋味。
现在她其实也不明白,范家这个众人皆知的富商人家,这些年在做的事,究竟是什么样的事。
只这一刻,她也不知为何,心里竟隐隐也升起些淡淡的,说不出的滋味,有些惆怅起来。
范正云哭得一抽一抽的,怒道:“呵,说的好听,我可不是范正弘那样的棒槌,我不做那样的傻子!你们说的到是热闹,好听,有本事你们去干这事,别推给我1
顾湘一笑:“好。”
她这声清脆的很。
一出声,众人齐齐转头看过来。
范正弘也一惊:“小娘子?”
顾湘微微一笑,对范正云道:“我同你换如何?你哥把范家的田庄,京城的几处宅子都给了我,另还有些金银。我拿这些,换你手里的,如何?”
范正云一愣,显没想到天底下还有顾湘这样的白痴,忙不迭地就点头,死死盯着她:“可当真?”
顾湘笑道:“当真。”
范正云迟疑地皱眉盯着她看,细细思量许久,也没想出这里头还能有什么陷阱。
反正他手里的粮行也好,还是那条船,只要接了手就等于背负了沉重至极的负担,不光是不能赚,做白工的问题,那是一个弄不好,违了合约,就不知会闹出别的是非的事。
那些兵丁是那么好打交道的?
他自认为没多大的本事,坑骗个普通人也还罢了,可不敢在那些人眼皮子底下弄鬼。
一咬牙,范正云高声道:“要正经地签了切结书,衙门的人正好都在。”
顾湘点头。
范正弘目光迷离,也带了点哭腔:“小娘子1
顾湘道:“范家的粮行若是给了你这弟弟,我看才是明珠暗投了,郡主与你们苦心筹谋几十年的事业,若是就这般毁掉,我们又如何能甘心?”
“做这些事,我能得到的,比我会付出的,可要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