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长津村?”
顾湘沉吟片刻,“陈旭,你带几个人,先护送我娘,还有大伯,伯娘她们一家子回顾庄。”
众人:“……”
要说这长津村,离顾庄不算远,若是那些山上猎户,采药的老药农,走山路绕近路大约一日光景可到,若是走众人常走的大道,也只需要两日工夫而已。
虽然离得近,但同顾庄,大李村等地不同,长津村的年轻后生们都有闯劲,前些年闹灾荒,他们都四下里出去谋生去,只剩下老弱病残,以至于当年有近千户人家的大村,如今只剩下不足百余户村民在。
当初修河堤时,就是紧急调集了周围各个村子的村民来协助,又因着长津村这一片的河道堤坝尤其要紧,如果这一片河堤出现决口,下游可能会牵连五六个州府之地。
他们这一片本就是贫寒穷困,民生多艰,乱象纷繁,若是再突发灾情,恐怕又是一场灾祸将生。
顾湘忽然动了一念,想要转道长津村去看看。
她到真不是发现了什么,今天来演戏的这一群人,虽说肯定有其目的,但她们本身也绝不是真正的黑手,甚至不知道多少情况。
那老妇瞧着就是个‘王婆’一流的人物,什么杂活都做,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人,只要给钱,她就能摇身一变变成个骗子。
其他农夫农妇,也都是些闲汉扮的。
只这些人演戏的地方是在长津村外不远处,顾湘刚才路过,灵机一动,忽然就想在此地留一留。
“我记得长津这边多鱼虾,虽说是河鱼河虾,不过水质好,养出来的鱼虾也鲜甜,咱们便去收拢一些尝尝吧。”
车队大队人马并不停留,顾湘带着雪鹰两个人,悄无声息地骑着马转了道。
却说此时,刘太监坐在一间看着阔朗的民房里,盯着窗外两棵大柳树,心情也有些烦闷。
他这些年闯荡江湖,从来都是顺风顺水,但凡是他出手,就没有失败过一回。
尤其是这两年,他手段愈发娴熟,设局如弈棋,哪怕一局棋结束,棋局中人也看不透他的手段。
他设局,遵循两条原则,若不是拿捏住那些入局之人的把柄,让对方惊觉不对也不敢吭声,便是不留痕迹,一切宛如天意,局中人也好,局外人也罢,都看不出他操弄的痕迹,或者只看出一层,看不到更深层的意义。
刘太监极享受他这样翻云覆雨的手段。
这回他想做一件大事,在这件大事里,如顾湘之流,不过是他棋盘上棋子而已。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也从来不觉得这顾湘能翻出多大的风浪,只是个有点运道的小娘子罢了,别看他出身贫寒,可在他手里拿捏的棋子中,有不少身份尊贵的人物,还不只是任凭他信手拨弄?
结果这回普一出手,居然就出了岔子。
“哎1
刘太监蹙眉,深觉这地方风水不好,不够旺他。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怎么这地处,愣是找不着可用的人?”
难道真要把自己人用到这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