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声音里的凶气颇重。
在别人的地盘上竟是如此气势汹汹。
哐当一声大门开,周县尉陪着个面色微黑,脸上似有横肉,身形却极消瘦的男人出门。
周县尉心下一叹,轻声道:“这位是开诚伯,吴伯爷,这位是主人家,姓顾……”
“我不想知道她是谁,我只知道,我府里一逃奴才,盗走了府中重宝,就逃到你们村,现在我在你们村附近抓到了他,却没搜到我的宝贝,我那是御赐之物,若有人损毁私藏都是要掉脑袋的——”
不等他说完,顾湘郑重点头,“是,知情者损毁丢失真按规矩处置,说不得还真是死罪,万幸我们顾庄穷的很,老百姓们都没见识,不知道什么御赐之物,陛下仁厚,老早就下过旨意,对百姓要宽和为要,像这等事,丢了御赐之物的自然严惩不贷,不知情的百姓,到不至于受什么牵连。”
周县尉忍俊不禁,硬撑着没笑出声,却是赶紧低下头去。
王知县也转头侧目,小声咳嗽了两声。
开城伯却是死死盯着顾湘,目中露出一簇火苗,冷声道:“到是有一副好口舌,怪不得在这等乡下地界做生意,也能左右逢源,连本地知县和县尉也交好。”
他这副阴阳怪气的口气一出,王知县和周县尉都有些生气。
王知县还好,他素来斯文,而且他家境不算好,从求学至今受的埋汰嘲讽都多,到也不在意这些,周县尉却是自小骄傲到大,一听就恼了,当即脸一板,眉宇间隐见怒意,冷声道:“伯爷知道得可真清楚,莫不是被人勾连多了,经验丰富?”
气氛顿时凝滞。
王知县刚想说点什么打圆场,就见顾湘蹙眉,生气道:“开诚伯?陛下新册封的不成,我到是没听过,只我们顾庄可是我阿爹诚勇伯的封地,你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直接登门,还如此失礼?”
对面这开诚伯一下子愣祝
王知县和周县尉也怔了下。
就是后头一直护卫左右的陈旭,面上一样隐隐露出些茫然无措,难道是他离京离得早,不知陛下后来又下了封爵的旨意?
陈旭想,以陛下对小娘子的看重,这事到也有可能。
他也算是陛下身边的近人,陛下这人性子便是如此,待一个人好,那就会很好很好,一应事都要给想在前头,他老人家如今待公主好,对公主的养父,养母自然要有所安排,直接赐封爵位,还是伯爵,似乎是过了些,但考虑到陛下的性子,也没什么值得怀疑。
顾湘倏然转头,厉声道:“陈旭,你担负护卫诚勇伯府的职责,在顾庄的地界上来了这等人物,你竟是毫无察觉?”
陈旭本能地上前肃然请罪。
他们这些人都是认真练过御前奏对的,如今就照着御前奏对的架势,认真请罪。
王知县,周县尉一行人看得目瞪口呆。
就是那带着一身敌意,居高临下,根本就是想先来个下马威的所谓‘开诚伯’,也让陈旭的架势给吓了一跳。
别管他是伯爷,还是不是,但他显然有点见识,目光在陈旭身上的甲胄,腰间的香囊配饰,以及佩刀,还有靴子上扫过,登时瞠目,哪怕他用最严苛,最挑剔的目光来看,陈旭都的的确确是最正规不过的禁军护卫。
他身上从每一根头发丝,到他的脚,身上任何一处都写着禁军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