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丽心里也明白,令牌是人家安国公的,最起码也要说是皇城司的东西,人家自是想给谁就给谁,本来也用不着同别人来交代个什么。
但就是很有些不痛快。
哼哼!
秋丽连着从鼻孔里喷了两声出来。
下次再看见雪鹰姐想弄死安国公的表情,她就当没看见!
顾湘眼睛轻轻下垂,她忽然发现一件事。
她竟然也有些不舒服。
不至于很严重,自然也没到什么撕心裂肺啊,抓狂的地步,但是的确生气了。
顾湘从小就很少生气,毕竟自幼没爸妈,没人惯着宠着,脾气也就没能好好地养起来。
她上一次有这种程度的生气,还是老师让她把自己的英语竞赛名额,让给同班的另外一名同学。
那种滋味如今想来还有些不快。
如果那学生的成绩确实比她好,口语的确比她流利,那也还罢了,可她明明每次成绩都比对方好,无论是笔试还是口语,只因为对方的父母能帮着出头,会疏通关系,老师们就对她多了那些照顾,让人想起来,心底深处就滋生出说不出的不甘心。
顾湘品味了一下,似乎这两种生气程度相差无几,当然,只是生气程度,本身的感觉并不是很一样,唔,还是现在要更生气一点。
诸般思绪只是一闪而过,顾湘面上却看不出生气,反而饶有兴致地坐正了,低头问连吐了几口血,面色苍白憔悴的方素女:“我大概知道你‘弟弟’方早生,唔,大名是叫沐风的?可他似乎没有姐姐。”
方素女冷声道:“他有没有姐姐,我这个当姐的不知道,你到是知道?”
顾湘扬眉:“也罢,就当是有……这仇又是从哪里论?”
方素女恶狠狠地瞪着她,一言不发。
顾湘想了想:“我看你不像对这些事一无所知的,这是京城,还是别的什么的地方有人给你传消息?”
她笑了笑,似对自己的想法很是笃定。
“那你便知道,你弟弟是那恶贼,诈骗犯刘某人的同伙,是刘某人派了人去试图摧毁长津村的河堤,人赃并获,业已招供,你弟弟和刘某人关系匪浅,长津村的百姓把罪过记在你弟弟头上,似乎也不为过。”
顾湘笑起来:“连人家的堤坝都毁上了,长津村民们别说打死他,就是把他给剥了皮,祭了龙王,也是应当。”
“若不是我救了人,你这个所谓的姐姐,可就要去阎王殿为你弟弟诉说恩仇了,怎到把我当仇人看?”
顾湘笑道,“总不能说,我戳破了刘骗子,就同你们姐弟结了仇?怎会有这样的道理?”
方素女闭上眼,面上阴晴不定。
刘太监之事,大部分人尚不知情,但京城里有分量的相公们已经得了皇城司方面的奏报。
跟方素女互通消息的,便是京城柳国公。
堂堂国公,总不会骗她——那刘太监,恐怕确然是个骗子。
方素女偏偏认识刘太监,他在别处是骗子,在方素女的村子里却是个贵人,好人。
这些年来,那位贵人每年都修桥铺路,施医舍药,穷苦人真遇见了难事,找别人不顶用,若是找到他处,必能得到些很顶用的帮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