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那方伯颜反而有了些底,火药厂是纪家的产业,纪家的靠山就是谢宇,他思量着谢宇怎么也不能搬起石头砸自己,于是抬起头来询问着看向谢宇,目光甚是闪烁,虽未开腔那意思已经是昭然若揭了</p>
看方伯颜的样子谢宇毫无反应,竟似未看见般的说道“愣着干什么,明白回话!”</p>
一看谢宇不在乎,方伯颜把心一横说道“火药厂是纪家的买卖,下官只是个知州如何管得起,若是大人肯做主,下官今日便抓纪家人来问话,绝不含糊”</p>
“哦?你个堂堂的知州,连所辖地方的商贾都管不起了么?那还要你何用,告诉你,莫打量着本官会袒护于谁,纪家大明律经商谁也管不着,若是犯了忌讳,甭说你个知州,就是县里的衙役也能管得!”谢宇话说的强硬,一时听的那些犯人心中火热,而那知州和纪焱中则是心中巨震,惹事的书吏此时干脆瘫倒在地早就说不出话来了</p>
那知州方伯颜寻思了半晌,这才说道“既然大人如此说,那下官就有底了,有您做主下官什么都敢查,纪焱中你们纪家产业的事,你来明白回话吧!”</p>
方伯颜此时也没别的办法,只有把脏水都泼到纪家身上自己才有活路,所以马上改换口风,直指纪焱中,丝毫情面也不讲了</p>
“方。。。方大人,您可不能这么说。。。我纪家什么时候亏待过您了,现在您一推四五六,我们纪家可担待不起那么大的黑锅”纪焱中也不愿意自己一力承担责任,此时说起话来也是软中带着钉子</p>
谢宇眼看他们嘴里就要把那些龌龊事都抖落出来了,却出言道“你方伯颜的失察之罪本官自然不会放过,纪焱中,你先说说为何不发抚恤的事情吧,本官记得初到河南任上的时候就下过令,凡工厂商业工伤致死者都要赔偿,赔偿数额应按月钱付足十年量,若有家小也应由纪家出资赡养,此令你身为纪家管事,莫非没听说过?”</p>
闻听谢宇发难,纪焱中脑筋急转,片刻说道“回抚台大人的话,数月间纪家火药厂却有几次事故,但皆因工人做事不密这才出了事,纪家宽厚不追究工厂损失也就罢了,若是再赔付劳工,那岂不是赔本赚吆喝了?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啊”</p>
看着纪焱中的嘴脸谢宇气不打一处来,不由追问道“工人做事不密?为何做事不密,上岗前你们纪家有按本官说的做过培训么?”</p>
此言一出纪焱中有些慌了,他为了挣钱把各个环节是能省则省,别说培训了,真的是抓人就上,死人就埋,根本不把人命当回事儿,此时只好硬着头皮道“培训自然是做了的,抚台大人的令小的不敢不听”</p>
“恁做个屁咧!说瞎话脸都不红,恁个鳖孙!”有个犯人闻言不由得恨声道</p>
谢宇作了个噤声的收拾,却冲着纪焱中说道“听到了?别说假话,说假话也没用,在河南任上糊弄本官的人不少,如今都是什么下场你比谁都清楚,新野王如何还不是那个结果,你打量着自己比那王爷如何?”</p>
谢宇的威胁一出口,纪焱中感到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登时人也哆嗦了舌头也直了,半天才道“小的该死,小的罪该万死,但。。。但小的也是为了纪家,为了给您给宫里赚钱,绝是没有半分私心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