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叶林立,一切依旧曾经的模样,竹叶飒飒,林下一人舞剑,剑气凌厉,迅猛不减,白衣少年蹁跹身影,似乎只是在寻常般的练剑,然而同行能够清楚地现他的气息不稳,步子急躁,显然心绪不宁,待世子走进,很容易现了他的漏洞,世子以迅雷之势向他的虚处打去,很快随风不堪一击,向后倒去。
“随风,今个你是怎么了?这么心不在焉,如果有什么难处跟我说一声,做兄弟的能帮则帮,”世子伸手将他扶起。
随风丝有些凌乱,不似平日般风姿飘然,他喘下口气,叹了一声,才道:“我师父离开了,走之前,叫我不要找他,说以后有缘自然会再相见,可是他的身子不如从前,我想让他留下可却无能为力。”
世子拍了拍他的肩,劝道:“他也是一心为你,如果让你眼睁睁他离去,这得有多残忍,总好的留个悬念,让你在世间还有个牵挂,况且你已答应跟随我们回去,你师父又是个不拘泥的性子,让他到处游山玩水也好,说不定心情好了,一身病也就不药而愈了。”
随风应了声,但心里还是闷闷,自小就跟着师父走南闯北,师父待他如亲子,知他性子淡漠,便常常逗他开心,冷暖更替之时,关怀备至,虽然有时食不果腹,但贫贱的日子却自得其乐,有时打上些野味,烤些芋头,都能吃得很香,很满足。想起往事,随风纵使性子孤冷,也不由生出思念,酸楚之意涌上鼻尖,刺激的他闭上眼睑。
寺门外,一位送信的小将骑着一匹千里骏马疾驰而来,折掘氏闻讯召唤小将前来,小将禀道:“景王唤我来传话,说最近有使者入境,怕王妃在寺中不方便,请王妃及家眷早日回京,不要让王爷担心,还说路途漫漫,沿路歇息也不妨事,只愿王妃身体安好,岁岁平安。”
折掘氏雍容仪态,指使着身边丫鬟打赏这位小哥,心里暗道,夫君体贴,让我回京相聚,如今孩儿病也好了,路上相伴,应该无甚大碍,如今阿氏越不知礼数,最近老往外跑,是该回京约束其行了。
下人们帮忙打点好行装,阿氏有些恋恋不舍得打量自己住的这间别院,虽住了短短数十天,但这儿才有家的感觉,少了那些明枪暗箭,尔虞我诈,多了人间的温情和寺庙的清幽,她闭上双眼,深深嗅了空气中的檀香,香气酥麻,竟比宫中女子的脂粉气好闻上百倍。
身后丫鬟催促,阿氏淡去那一丝眷恋,转过身时脸上呈现出逼人的贵气和傲气,此时的她不再是崖顶上赏落日的小姑娘,而是不可一世的天之骄女郡主阿氏,她摩挲着手腕处的一串手链,那是随风从悬崖处舍命送她的红豆,她叫人把它打造成一串手链,这红艳艳的相思豆红的似火,似乎随风的血液也被锻造融入其中,成为它的魂,它的精髓。如果宫中有人问起,她也只会回答是由佛门中人的舍利打造而成,保佑平安罢了。
坐在轿中,母妃一脸倦容,但仍旧稳稳端坐,不失贵气,阿氏无聊的紧,便竖起耳朵偷听帘外的动静,耳边似乎传来哥哥爽朗的笑声和随风平淡的回应,阿氏心中突突跳着,挑起帘子一角偷瞄前方黑色马上白色的伟岸背影,这时突然传来母亲责问的声音,“阿氏,你在作甚,身为郡主,要姿态端庄,你刚才的样子被人见了,以后该如何树立威信,嫁得贵子。”
阿氏真想回嘴,但想起母亲也不容易,便放下帘子回身坐好,却见母亲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不由暗自佩服母亲的好定力,她暗自松口气,低头凝眉瞧着手上的相思串,神思不知飘往了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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