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变凉，黎梦雨几乎都出不了门，整天哆嗦在床上，将自己包裹成一颗小粽子。</p>

只要月白空在，小家伙就是黏在他身上的狗皮膏药，怎么揭都揭不下来。</p>

钟嬷嬷烧好了洗澡水，正要来抱囡囡去洗澡，小家伙却在月白空怀里睡着了。</p>

钟嬷嬷想把小丫头抱走，却被月白空伸手拦住。</p>

“水烧好了？我抱她去吧，正巧我也想沐浴一下。”</p>

钟嬷嬷听出少年话里的意思，有些犹豫地支吾了一下，“家主，囡囡虽小，但也是女娃子……”</p>

月白空抱着小丫头从榻上下来，对于老婆子的提醒视若罔闻。</p>

他朝楼梯口走去，钟嬷嬷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长满褶子的脸上尽是担忧。</p>

月白空没有回头，倒是给钟嬷嬷一句提醒，“她是我救回来的，我们每天都睡一起，她早已是我的人，钟嬷嬷可是有什么意见？”</p>

“老身不敢。”</p>

钟嬷嬷头垂得更低，将原本要说的话都咽了回去。</p>

在过去，大户人家收养童养媳或给男主子配置通房丫头并不少见，哪怕现时今已不兴旧时那些规矩，作为曾生活在旧时代的老人，钟嬷嬷自认插不上嘴。</p>

可囡囡毕竟是钟嬷嬷一手带大的孩子，感情上已将其视为己出，虽然从囡囡的表现上看小丫头也很欢喜与家主在一起，但多半是年少无知，不懂何为情爱。</p>

现在时代变了，囡囡是出生在新时代的孩子，应该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幸福，而不是像她这般，被困在这阴森老宅中，孤独过完一生。</p>

月白空抱着小丫头来到净房，澡盆里热水氤氲着雾气，在昏黄的烛光照射下梦幻又迷离。</p>

小丫头睡得很沉，直到温热的水包裹住她小小的身躯才将醒过来。</p>

“钟嬷嬷？”</p>

黎梦雨睡眼惺忪，脆生生的嗓音里带了几丝模糊。</p>

“是我。”</p>

少年的声音近在咫尺。</p>

黎梦雨愣了一下，抬起小脑袋，迎上了月白空赤红的眼眸。</p>

小丫头还在发呆，月白空无声哼笑了一下，捉住她的小胳膊帮她搓洗。</p>

“小、小白哥哥……”</p>

黎梦雨霎时反应过来，挣扎着想起身，直接被少年给摁了回去。</p>

“安分点，只是洗个澡而已。”</p>

黎梦雨当然知道是在洗澡，可为什么月白空也在澡盆里？</p>

小丫头全身僵硬得像块小石头，惹得少年又是一笑。</p>

“乖点，很快就洗好了，又不会吃了你。”</p>

黎梦雨靠坐在少年怀中，乖巧地点了下头，这才安分地任由少年为她搓洗。</p>

她垂着头，以为将自己的羞窘隐藏得很好，却不知脸颊上的绯红早已映入少年的眼底。</p>

这时倒是乖巧，比平时那聒噪吵闹的模样讨喜了许多。</p>

黎梦雨像个人偶娃娃一般任由月白空摆弄，无意间察觉到少年白皙的左胸口上仍是白净一片。</p>

她伸出小手抚了抚，出乎意料的举动让少年也怔了一下。</p>

“乱摸什么呢。”</p>

少年沙涩的嗓音有些气息不稳，捉过她作乱的小手一阵揉搓，明明才刚搓洗过，也不知在搓弄什么。</p>

察觉到并非是自己一人心慌意乱，黎梦雨窃笑。</p>

又瞄向少年的左胸，这里还没有纹上刺青。</p>

黎梦雨心下微动，突然冒出念头。</p>

等有空了，她要去学怎么纹身，然后亲自替她的小小先生纹上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