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族里的女眷们尚不知道陈慈弄出寻矿一事,更不知晓春闱过后他们将再也不是官夫人,只当老夫人是为太子被废之事烦扰,个个赔着笑意小心伺候着。</p>
太子被废,皇后凤印虽被夺,但依旧居于坤宁宫,也不见废后的圣旨下来。</p>
陈宛容一日不被废,镇北侯一日掌着大军,她们依旧要唯老太太马首是瞻,陈家上下命运存于一息,是以这些夫人、小姐与老太太的暮气神色截然不同。</p>
陈伯远方才还觉得陈家必是发生大事,但见到宗族里的婶娘们又动摇,若真有大事,她们缘何还能笑得如此开怀,他埋下心中怀疑,给祖母嗑头,又向各位长辈打招呼。</p>
陈慈这一脉虽是子孙凋零,可陈慈兄弟三人,还有两位庶妹,他们都是子孙兴旺之人。</p>
是以陈老太太这边也是满满当当,比陈慈那边有人气多了,热闹气氛中,不少婶娘伯奶奶更是好奇地打量着陈伯远,见他气宇非凡,身姿挺拔,便有人盘算起来。</p>
陈伯远虽是身在北关,但此番若是武举得中,将来又要继承侯位,若是能从家族里寻得一女嫁予他,那便是世子夫人,日后更是侯夫人。</p>
陈家如今暂得安,比起宫中的皇后与雍王,手握大军的镇北侯府才是更大的靠山。</p>
一时间,众人心思早飞得远远的,蠢蠢欲动中更是在脑海里搜刮适龄的姑娘。</p>
陈伯远只觉得这些女眷看他的眼神较刚才要凶恶些,如同瞧见什么美味的吃食,耳边又听到二房奶奶的说笑声:“世子爷如今生得这般俊秀,可惜没做那驸马。”</p>
“若是伯远回隋城,驸马爷哪有那等造化,今番陛下可是下旨,驸马可入仕,还要给正三品的官职予驸马,对公主殿下可是宠爱得紧,可惜了。”</p>
陈伯远的眼皮子一跳,想到在公主府里见到的那对璧人,心中着实有几分不悦。</p>
虽说参加驸马甄选就未必能做得了驸马,但分明是摆在他们镇北侯府前的机会被夺,无异于放到嘴边的肉被人硬生生地抢走,要说不喜,自是当然。</p>
“二奶奶说笑了,那驸马可是殿下一见倾心之人,且又靠本事夺了魁首,听说以前身子骨不好,他便自行学医治好了自己,可见是个妙人,与公主甚是相配。”</p>
陈伯远话音落下,陈老夫人轻咳一声道:“伯远说得是,如今皆往事,不必再提。”</p>
那二奶奶正是陈慈二弟的夫人,当下便附和道:“倒也是,既是过去之事,便不再提,只是伯远今年也有二十有三,或是有二?”</p>
“回二奶奶的话,伯远今年二十有二。”陈伯远心下一动,就知道这满屋子看狼一般的眼神是何意,他虽长在北关,北关民风与这边截然不同,但那边开化,许多事是公开讲。</p>
不像现在,这些长辈们藏着掖着,小心试探,让人不爽。</p>
“二十有二也该是有家有室的年纪,镇北侯一心操持军务,镇北侯夫人又走得早,可惜了伯远这年纪尚未成家,不如趁这番返回隋城,请你祖母做个主?”</p>
陈伯远心下不快,让他娶和陈家宗族有关系的女人,做她们的春秋大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