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云念好像从他的眼睛里面看到了什么，</p>

“啊……你也记得？不对，你突然想起来了。”</p>

真是好笑啊，在这样的时刻觉醒了上一世的记忆，云念脸上的笑容变得感更加温和了，可手上的力道却一点都不轻，</p>

“噗嗤！”</p>

又是刀插入肉里的声音，</p>

“哎呀，不好意思，有点偏了，这一刀不算，我重新扎。”</p>

她眨了眨眼睛，又带着笑意刺了下去，</p>

越是痛苦，越多的记忆就在宁斯年的脑海里浮现，他看到了死在他身旁的云念，鲜红的雪从她身下散开，带着凄艳的美，</p>

他看到自己毫不留情地离开，任凭她死在冰冷的冬日，</p>

他看到卫青珏已经被他弄瞎，甚至失了智一样集结兵力攻打珂罗，无数的人前仆后继地死在大漠的战场上，民怨四起，</p>

他看到自己在善妙的支持下，拿出自己的血脉证明名正言顺地登上王位，和珂罗讲和，让卫青珏失去所有支持的力量，</p>

最后，他看到了卫青珏抱着一个小小的盒子，就这么被乱箭射死，像是石雕一样屹立在大漠上，黑云笼罩了一切。</p>

如果一切没有出错的话，他原本是能够按部就班地执掌大权的！</p>

是云念！</p>

“后悔吗？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p>

云念笑着，宁斯年的血液不断地流着，差一点弄脏了她的衣摆，</p>

后悔？不，宁斯年才不会后悔，他只恨自己的记忆觉醒得这样迟，要是早知道的话，他会用一切无声无息的手段将云念杀死或者控制住，</p>

至少上一世云念死在他手下的时候，他竟然感受到了一种快意，扭曲的心意在那一刻完全显现出来，</p>

他爱云念吗？也许是的吧，爱这样的字眼实在是太好笑了，他只知道，爱是扭曲的，</p>

是晋阳王带着虚伪的关照的爱，是下属不敢违抗的爱，是那些青楼女子满眼利益的爱，</p>

他将自己感受到的一切，试图全部倾注到云念的身上，但这个少女，竟然那样纯真，反倒显得他如此低劣，</p>

把云念变成和自己一样的人吧，肆意伤害她，让她流泪让她痛苦，这样她才能够知道，自己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p>

可云念到死都没有改变，</p>

想到这里，宁斯年竟然笑了起来，</p>

“是我咎由自取，可就算是再来一次，我也不会改变。”</p>

他努力仰起头，看着云念，</p>

“我承认，我爱得卑劣，可其余人又比我高尚多少，云念，不要被眼前的一切蒙蔽了双眼，你不是好奇吗，那就去东边的冷宫里，那里，你会得到答案。”</p>

云念来不及思考他说的这些话语，宁斯年就已经抓着刀刃，将匕首送进了自己的胸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