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燕总下午四点就离开公司了，怎么去而复返，还一下子把明天的会都提到今天了？”</p>

“可不是，太恐怖了，一开开到晚八点，我现在胃都在抽抽！”</p>

“你这算什么，我好不容易约出来的相亲对象，开完会一看喜提拉黑，我说什么了！”</p>

……</p>

总裁办公室内流动着死寂般的黑暗，万家灯火照亮的落地窗前，伫立着一个孤傲的身影。</p>

暖光照进他黑暗中也灼人的眼眸，却照不清他的脸。</p>

房屋内更深沉的黑暗动了动，是一身黑制服的商旭。</p>

商旭没有多余问燕恒灿为什么不开灯，燕少要是想开，他进来的时候就不会一片黑暗。</p>

商旭刚要张口汇报，却听到屋内震起一阵剧烈的呛咳。燕恒灿咳得肺都要吐出来似的。</p>

“说事。”良久，他才消停下来，声色嘶哑地说。</p>

商旭多看了那么一眼，就发现在霓虹般的灯光氤氲下，燕恒灿的头顶在丝丝冒烟。</p>

商旭随着心里的猜测眼神一移，果然见有星火在他的指尖闪烁。</p>

他就知道，燕少怎么可能感冒。</p>

只是，平时对烟味过敏得紧的人，怎么突然学起不良来了？</p>

燕少从以前就不擅长这个，还自豪地说他的肺比一般人知冷知热，是个顶好的肺。</p>

加上此情此景，商旭很难不往矫情的方面想。</p>

可是……没道理啊，以前燕少失恋也不见他借烟消愁。</p>

经燕恒灿再次催促，商旭只好收起自己的推理欲，公事公办道：</p>

“茧城最靠谱的普工职介所都集中在那条街，其他分部也是联网的，我打点好了，明小姐是不可能再通过那些地方进厂的了。”</p>

燕恒灿熟悉商旭的说话方式，一听他的语气就知道还有后话。“然后呢？”</p>

“但从明小姐在网吧查询的资料来看，她似乎打算自己过去。”</p>

“她自己怎么去？”燕恒灿诧异道。</p>

“她可以自己找到厂址，然后一个个问缺不缺人的。厂区直招虽然少，也不是没有。”</p>

“她认得路吗？她知道那些厂什么情况吗就敢去？”燕恒灿近乎咆哮道。</p>

“明小姐过去去过很多厂，她或许会回老公司。”</p>

“你打听清楚没有？”</p>

“其中很多是万人厂，家族企业，不卖。”商旭直接说结论。</p>

燕恒灿语气烦躁：“不，她为了躲我，应该会去一些无名小厂，收购那些不是问题，实在不行就使点手段。”</p>

商旭没有应下，就连他这个局外人都知道，这招很不妥，日后肯定会受到明小姐的反噬。</p>

可他不便明说，只好反问道：“燕少，您不去接她吗？让她今晚住在网吧没问题吗？”</p>

“我为什么要去找她？我欠她的？”</p>

阴阳怪气的，尽管黑暗里看不到，商旭还是感受到了他那刀扎般的目光。</p>

“我只是怕她在外面给我丢人，只要她不死，随她折腾。”</p>

燕恒灿没好气地哼道，“她就应该吃点苦头，才知道还是家里好。”</p>

“可是明小姐看起来很能吃苦。”</p>

商旭回忆着明宛小小个子却硬搬这么大件行李上网吧的情形。</p>

当时他不便出面，等他花钱找到人帮忙，她已经搬上去了。</p>

“你说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燕恒灿气笑了，“给她五十万不知道花，给她房子不知道住，给她机会，也不知道把握。”</p>

说到最后，燕恒灿嚣张的声音，变得气闷闷的。</p>

“或许，明小姐想要的只是燕少的一个承诺。”</p>

“承诺？有什么用？承诺有用的话，世上还有离婚分手的人？明悠还承诺过会让我幸福呢，结果呢？”</p>

燕恒灿好笑道，“承诺是这个世界最虚无缥缈的东西了，她连眼前都抓不住，还妄想把握未来？就她？”</p>

“不自量力，不知所谓。”他无情拍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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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笃。</p>

燕恒灿和商旭齐齐看向门口。</p>

这么晚了，还有谁（不长眼）来汇报工作？不都赶着下班了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