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明宛所担心的奇怪状况俱没有发生。</p>
或者说，因为袁肖的存在，她像是抱着外挂的游戏玩家，再没有一丝威胁。</p>
袁肖平日里就是怕人的朋克风，原本就是一股“生人勿近”的气质。</p>
也不知是灯光还是气氛原因，被人们当作霸总“陆瀚采”簇拥着的他，无形中那股威势提升了。</p>
与他撞上的男人们都是一副谦卑又敬畏的姿态；女人们则是悄悄地觊觎他，或向明宛投来艳羡或讨好的目光。</p>
对于这些人眼中明晃晃的欲望，明宛干脆转开脸，以表示自己一点都不想理解他们的世界。</p>
首先袁肖不是她的“妻”，她可没有处置他的权利；</p>
其次就算袁肖有这个社交需求，敢在她面前玩，那就拜托以后都别见面。</p>
还有些明显是陆瀚采粉丝的人自顾自地演了起来：</p>
“什么事让陆少屈尊降贵来这里？行行好，能不能装作没看到我们？”</p>
“我们也是第一次来，入乡随俗而已，平时很少玩的！”</p>
明宛憋笑很辛苦：这什么扫黄现场？看来袁肖他哥在茧圈咖位很大嘛，感觉像是风纪委一样呢。</p>
不过，倒也侧面说明袁肖或者他哥风评良好，平时不是这种活动的菜。</p>
这她倒是放心了些……不然她以后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了。</p>
有少爷被明宛怯生生的模样诱惑，想要上前“打招呼”，都被袁肖不动声色地挡下了。</p>
平静地吃过饭后，中庭提前搭好的舞台传来悠扬的乐声，吃饱的宾客都自觉往处靠，明宛和袁肖也来到了台下。</p>
沈巧夏换了一身纯白的绸质浴衣，在过曝的聚光灯下白得似要升天而去。</p>
“感谢各位大佬们给脸赏光！希望大家一如既往地能在这里得到治愈！”</p>
她说完就下台了，言简意赅到令明宛吃惊，她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还以为会有节目介绍呢。</p>
在众人的惊呼下，四个肌肉盘虬的壮士将一个表演用的巨型高脚杯抬了上来。</p>
然后他们又从台下背上来四只半人高的蓝色酒桶，当真往“酒杯”里注入酒水。</p>
葡萄酒的香气霎时弥散开来，在场的宾客们脸上爬上了微醺的红晕。</p>
朴素地将酒杯灌满后，他们合力将一“条”美人鱼举上台，女演员像是混血儿，五官偏亚，微蜷的金发在灯光下熠熠生辉。</p>
明宛疑惑地皱起眉头：演员浑身光溜溜的，除了重要部位的遮挡，并没有携带任何此情此景下应有的潜水设备。</p>
当她被壮汉们抬至酒杯边缘，便像是一条即将下锅的鱼，回光返照般剧烈地挣动起来。</p>
她甚至挥手向台下呼救，引起一片入戏的惊呼。</p>
只有明宛的额角不觉渗出了冷汗——盛满红酒的巨型鱼缸如此之深，她身上没有任何紧急避险装置，这真的没问题吗？</p>
然而，正当明宛为眼前的一幕揪心不止时，她却听到了让她更为狂乱的喧哗：</p>
“淹死她，淹死她！！”</p>
他们兴奋地喊叫着，似乎对眼前的一幕习以为常。</p>
这意思即问题不大？是自己少见多怪？明宛姑且将信将疑地将心放下。</p>
于是明宛眼睁睁地看着女子被无情地摔下鱼缸，带起巨大的水花和沸腾的泡沫。</p>
目光一直紧锁着女演员的明宛发现，沉底的“美人鱼”并没有恢复刚刚假装呼救时的游刃有余——</p>
相反，她的双手和鱼尾在水中胡乱挣扎，面容扭曲，显然承受着极大的痛苦。</p>
她忘了憋气吗？！</p>
人在不假思索的状态下爆发力惊人，明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冲出人群的，她跑到舞台最前边大声呵斥道：</p>
“救人啊！你们在干什么？！没看到她很痛苦吗？！！”</p>
像是当头棒喝，现场突然沉寂下来，衣着光鲜的纨绔子弟们齐刷刷地望过来，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一模一样的微笑。</p>
这些别无二致的笑脸像是一个模子的流水线产出的小丑面具，让明宛恍若置身于醒不来的噩梦中，而自己在对牛弹琴。</p>
针刺般的痛感细密地缠紧她的心脏，豆大的汗珠自额间坠下——</p>
这也是他们Play的一环吗？</p>
壮汉们的身后，美人鱼安详地闭上了双眼，在酒杯里随着漩涡翩然旋转，显然已经失去了自主意识……</p>
除了明宛，似乎没有一个人在乎演员的状态，台上的壮汉们饶有兴致地盯着明宛，似乎将之当成了什么福利互动：</p>
“想要救她？可以。一命换一命，你敢吗？”</p>
于是大家的视线，更是不依不饶地黏在了明宛身上。</p>
尤其是这些行走的荷尔蒙——男人们的眼睛似乎都着了火，明宛被他们看得也冒火，感觉都快被他们烤熟了。</p>
好在明宛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终于有人注意到池子里昏倒的美人鱼，搬着梯子上去捞她了。</p>
跟着，明宛看到他们将她平放在地上，又是按压胸口，又是人工呼吸。</p>
明宛见识不多，但本能地觉得他们的手法娴熟得可怕。甚至很专业。</p>
终于，饰演美人鱼的女演员睫毛跳了跳，呕出了几口水。</p>
再经过一阵怕人的激烈咳呛后，烧心辣肺的酒水全被她吐了个干净，人也彻底活转过来。</p>
高光也回到了明宛眼中：太好了……</p>
然而接下来，更为离谱的事情刷新了明宛的认知……</p>